第24章 清明節大堵車(3 / 3)

“關注交通廣播,積極參與互動,將有機會獲得精美獎品。下麵請大家聽會音樂,希望能舒緩大家的心情。請大家積極參與互動哦!”收音機裏傳出的是清脆的女聲,口齒清楚,聲音明亮,幹脆的語氣中還透出點甜美的感覺,隻聽這聲音,便不禁令人神往。

主持人播報完實時路況,緊接著就播開了音樂,“錚”地一聲,竟是一首古琴與蕭合奏的國風古曲。

演奏者輕挑慢按,古琴聲輕吟飄渺柔緩,悠揚綿長,簫聲在旁呼應,一聽來,那畫麵就猶如在清幽山穀中溪水旁,庭院清明,院中有一茅屋,炊煙嫋嫋,父耕母織灑掃如常,屋旁還有一老牛,悠悠然嚼著嘴中青草。

院中,有兩清秀男孩,頭碰頭蹲在一起,但卻又各自專心地摳著土,比著誰能從土裏挖出大長蚯蚓。煞是恬美愜意,靜人心神,令人沉靜放鬆。

舒緩間,卻突然又聽得古琴“錚錚錚錚”猛勾數聲,高音迭起,一旁簫聲轉而也從慢長低嗚變得急促,“吐吐”幾聲噴口,琴、簫一反輕柔之態,各自高低音調急急奏來,速度越奏越急,調也越奏越高,伴隨著高低音調的急速密集轉換,頓時讓人心中一緊。

就像是本來平靜和睦的兩個人,本來相安無事,或碎碎念,或喃喃語,但卻在突然之間按耐不住,相互拌起嘴來。

金大彪本來閉著眼沉心思考工作,但音樂奏到此處,著實讓他心中一動!不禁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和弟弟一起玩耍的情形——高高興興的兩個人,前一分鍾還在分享著同一個饅頭,互相投喂;後一分鍾,便會因為分食不均,相互埋怨,繼而征兆,再而廝打起來!直到兩個人都委屈負氣,哭泣起來。

那一年,還是孩童嬉戲,哭喊吵鬧;再一年,竟是天人永隔,再不相見!

清明之日,本是再敘親情之日。不論是給亡人上一炷香,還是給親人奉一杯茶,親情人倫,是任何時候都不能忘懷的。正逢清明節,金大彪聞曲而動,不免引起他對亡弟的思念之情。

想到此處,金大彪幹脆睜開眼,要好好聽聽這音樂,而他的眼眶中,又一次濕潤起來。

金大彪幹脆將眼一斜,看向窗外,放下工作,專心欣賞起音樂來。

琴與蕭,你方聲落我則聲起,一唱一和,一遞一聲,卻隻聽那琴聲慢下來了,簫聲也不那麼急了。

金大彪眼中泛著淚光,淚光中滿是他們兄弟二人騎著自行車,結伴上學的情景。

他年長身壯體力好,自行車蹬得飛快。

弟弟年齡稍幼,騎不過他,遠遠落在身後,但是卻扯著嗓子喊:“哥,等等我~~”

金大彪卻偏要回頭看一眼,還要挑釁地再喊一句:“來,你追我呀!”再一甩頭,卻不想前輪正好軋上路中石塊,金大彪頓時握把不穩,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下,蹭了個灰頭土臉。

弟弟見金大彪跌到,趁機緊蹬幾腳,提速超了過去,錯身之時,還不忘扭頭過來,衝著金大彪做個鬼臉,“哈哈”嘲笑兩聲。

但見金大彪倒地不起,弟弟又怕哥哥摔壞,雖然超了過去,情急之下竟將自行車扔在路上,飛奔回來,要查看哥哥傷勢。

金大彪見弟弟回奔過來,跳起來,跨在車上,一溜煙又騎出好遠,留下弟弟站在當地,氣得跳腳。

想到這兒,金大彪嘴角微挑,不自覺笑了一笑。

轉瞬間,琴、簫聲驟停,金大彪眼睜睜地看著他弟弟飄走了,飄遠了,飄沒了,自行車也消失了,就像這驟停的音樂,沉寂、虛無、無著無落。

好長一陣休止之後,樂聲再響,悠揚聲不再,嘈急聲全無,隻聽琴聲艱澀低沉,簫聲嗚咽。

金大彪再一轉眼,正是自己懷抱骨灰盒站在院門外,盒上貼著弟弟的照片,照片下書“金二彪烈士”,骨灰盒上蓋著鮮豔的龍國國旗!

院內,金大彪父母雙親正互相攙扶著,顫巍巍地從屋內出來,艱難地走向院門。口中還不成句地低聲念叨著:“我兒回來了!怎麼我兒沒回來?你怎麼就回來了?怎麼就你回來啦~~~”

語聲戚戚,樂聲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