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笑著點點頭。
盡管大殿上已經燈火通明，陰影依舊濃重，看人就帶上幾分模糊。
柳夫人帶著鈺姐兒坐在靠近錢夫人的一側，正與其他人言笑晏晏，沒有分出多餘的眼神給賀揚雲。她果然還是留了一手，聽聞昨日就安排人將小西嶺娘子帶進宮了，隻不過安置的身份不太高，今日也不能自然出現在宴會上。
這樣雖然麻煩了些，到底還是妥當，即使賀揚雲安排小西嶺娘子的事情敗露，也不會直接牽連到柳夫人，更不會查到賀揚雲頭上。這也算是賣了賀揚雲一個好！
今日入宮的夫人和娘子們不可細數，為了宮諱的安全其他家婢都是不能帶進來的，隻有宮人在伺候。
賀家有兩個伺候的宮女，隻是添酒添茶的由一個負責，一般另一個還在膳房裏，等會兒菜食上了才一起過來。
“好，既然都差不多了，宮宴就先開始吧！”皇後娘娘也覺得耽擱了一些時間，看安瑕一時片刻還真不來，千歲娘娘精力不足也不會多待，於是直接宣布宴會開始。
話音初落，弦樂驟起，宮人彩衣翩翩，長袖舞動。
“越風！”得益於自幼的歌樂教習，賀揚雲對樂曲的曲風判斷基本都是準確的，但是她不精於越風，因此不知曉是什麼曲。
不過第二曲她就聽出來了，是雅樂，配上翩翩柔婉的舞姿，朦朧吸人，再挑剔的人短時間大抵也不能說出瑕疵之處。風曲綺麗愛吟，雅曲淫而不亂，而頌曲有一種正統的典麗莊重。
彩衣長袖飄飄，殿裏香薰嫋嫋，橙光蘊育，這種宮宴主要以雅、頌為主，風曲也不敢多的。隻是見外國使臣過來，便特意編排了兩曲助助興。
“北戎送過來的兩位娘子呢？”眼瞧了一圈也未見異地長相或者北戎模樣打扮的女子，賀揚雲覺得奇怪，悄悄問賀四娘：“阿娘，阿雲聽說北戎那邊來了兩位娘子，她們坐哪裏呢？”
聽到賀揚雲說話，賀四娘身子就多靠近了幾分，聽完話沒敢搖頭，端起酒杯，借著酒杯的遮擋道：“不清楚。”礙於這裏人多眼雜，她並沒有追問賀揚雲問這個做什麼。
幾曲樂曲已經演奏完畢，宮人才將重頭菜呈上來。
“啊？”見到給她們布菜的另一個宮女，真姐兒忍不住發出了疑問：“小西嶺娘子？”
小西嶺娘子：“……”
小西嶺娘子心理素質可以，裝得很自然，隻在真姐兒開口的那一瞬間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極盡茫然。
看得真姐兒都猶豫了，在賀四娘詢問的時候小聲回答認錯了人，隻不過還在時不時偷偷瞄兩眼小西嶺娘子。
將菜都擺好了，她也就同方才的宮女一樣退到賀揚雲身後側方，半掩在黑暗中。
皇後趁著又一曲舞蹈結束說了幾句體麵話，大致意思就是希望大家今夜玩得開心。
這個時候自然就是兩位宰相夫人帶著大家恭維，一來二去的氣氛漸漸活絡開，私語聲又開始活躍起來。
“安瑕郡主怎麼還沒來？”聽到周圍人提的最多的就是這個，真姐兒也問起來，反正現在聲音大，她也不會被注意到，當然也不怕挨阿娘罵。
盯著麵前的幾盤精致的菜食，賀揚雲下筷夾了一片肉。確實好吃！隻不過來時她們已經吃了一些，入殿初始還嚐了點心，現在也吃不下多少。
這樣也好，不會在宮宴上丟人。
“安瑕郡主來不來豈是我們可以置喙的？千歲娘娘和皇後娘娘都沒說什麼呢！”賀四娘有些嚴厲，示意身邊有宮女，不許真姐兒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