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姐兒置氣地將頭轉一邊去，惱火的小模樣惹得賀揚雲輕笑，賀四娘無奈地說：“說幾句還了不得了！”
這邊的動靜也許引了身邊人的關注，可也無人過來打探。娘子們都閑不住，倚著身旁熟絡的人攀談，不熟絡的幾句也熟悉起來了。
賀揚雲身旁的那一桌娘子許是有些排斥新人，話也不同賀揚雲說的，她倒是覺得沒什麼。
眼看氣氛越來越熱烈，現場的夫人、娘子礙於兩位娘娘都在場也沒敢放開性子，卻有未出閣的娘子開始盈盈上前自請奏曲兒。
“這是哪家的娘子？”第一個上來的人千歲娘娘多瞧了一眼，問道。
皇後娘娘順著解釋：“李宰相家的二娘子，是妾身的侄女，母後可不記得啦？”皇後說完話，還朝著那位娘子示意，讓她說話。
賀揚雲眼皮微挑，果然是娘家人，李二娘子出來自請奏曲要是沒有皇後娘娘指點，賀揚雲是不信的。
“啊，”在李家二娘子應聲後，千歲娘娘笑容沒怎麼變化，賀揚雲心裏卻覺得千歲娘娘笑容寡淡了不少，“原來是你娘家侄女啊，出落地大大方方的，倒叫予記不得了！”
千歲娘娘不說自己記性差，反倒說起來李家二娘子的變化，不經意間已經下了她的臉。賀揚雲卻不知這是為何？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見千歲娘娘下皇後和皇後娘家人的臉了，要不是有這個原因，恐怕莊氏娘娘也不敢明麵上與皇後爭權的。
“是長大了！”不愧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皇後麵不改色，還溫婉地笑著，“以前跳幾支舞、彈兩曲兒都要羞上一陣，現在倒是……”
“行了！”千歲娘娘未等皇後把話說完就止住了她的話頭，“小娘子臉皮薄，莫要再取笑人家了！”
皇後應下，轉頭對著已經站了有一會兒的李家二娘子說：“快去準備準備，莫叫千歲娘娘久等了！”
李家二娘子是個機靈的，當即就屈膝謝恩，歡歡喜喜地跟著指引女官走了。
賀揚雲暗道：“皇後娘娘對這個侄女倒是重視，人出去了身邊的侍女竟然也跟著出去，將人看得挺嚴！”
怎麼偏她從前就沒多注意著些？
這麼一想，目光不自覺地略過了離她比較近的閨閣娘子身上，隻粗略辨認出一些人來，不敢太仔細瞧。
反觀真姐兒那邊就輕鬆了些許，旁座是儀州林大人家的，雖然她不太喜與玉姐兒拌嘴，可還是能聊上兩句的。更別說白夫人不管她們兩個閑話，當真自在！
想著想著，賀揚雲突然感覺到有人隔著輕輕舞動的宮人盯著自己看，當即抬頭，“啊，柳夫人！”
想必她也瞧見了小西嶺娘子混進來，現在人就在她的身邊，估計是看看賀揚雲接下來會有什麼動靜。
賀揚雲卻不似柳夫人那般心急，用銀箸慢條斯理地挑了片烤肉片，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輕輕搖了頭，示意柳夫人稍安勿躁，她的計劃已經如期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