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男子把玩手裏的石膏餐刀,“你叫什麼名字?”
左禾沒有經曆過人世險惡,極為單純,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
紅發男子不言語,手指停止轉動,將餐刀甩進左禾的心髒。
左禾來不及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就倒在了地上抽搐,血液順著心口的位置往四周散開,閉上眼睛時,他想:“我不能死,我要見到他。”
即便是不想閉上眼睛,他的眼睛還是被迫閉上。
等他醒來時,身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除了心口插著刀子的地方隱隱作疼外,並無其他感受。左禾拔出餐刀,血液再次順著傷口流了出來,左禾撿起掉在地上的紙巾,摁住傷口,疼得幾乎暈了過去。
奇怪的是,捂住傷口的餐巾紙變成身體的一部分,碰到血液的那一刻,化成液體,鑽進傷口裏,融成身體的一部分。
左禾拖著身體靠在案台壁上休息,覺得太陽有點刺眼,心想,“要是太陽可以變成月亮就好了。”
心想不能事成,太陽沒有變成月亮。
左禾拿起餐巾紙,用食指在紙上劃動,畫出一個看不見月亮,當月亮圖案的線頭連在一起時,月亮圖案周圍的紙巾掉落,左禾手心裏躺著一枚月亮。
左禾看著手心的月亮,會心一笑,要是可以把月亮換上去就好了。
飯店太低了,要找個高一點的地方。
左禾記得,常覃給他創造了一個家,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隻要穿過兩條街就到了。
左禾的家在黑白世界最高的一棟樓裏,這裏打開窗戶就可以摸到天邊的雲朵,也可以看見黑色的墨海,可以將整個黑白世界裝在眼裏。
房屋是簡單的白色,整個房子裏,除了被子是淺藍色的,其他的都沒有顏色。
左禾打開窗戶,抬手摘下太陽,換上月亮。
太陽十分灼熱,左禾拿到手裏,手指被炙出幾個血泡,疼得他直接將太陽扔在了地上。
地板被太陽融化,左禾找來一個裝滿水的玻璃罐,撿起太陽塞進裏麵,“在裏麵好好待著。”
地板融了一個大洞,左禾摸出從飯店裏拿的紙巾,拚拚貼貼補好洞口,洞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紙真好用,該再去拿一些。
萬一再碰到那個怪人怎麼辦?
左禾想到紅發男子心口就隱隱作疼。
左禾在家裏翻找,沒有找出可以用一張紙巾,隻好換了一件衣服,拿了一根棒球棍子出門。
天突然變暗,在海邊釣魚的閻靈驚覺不對,自從醒來,黑白世界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黑夜。閻靈快速回到飯店,地板上除了一灘血跡,打翻在地的飯菜,沒有左禾。
閻靈順著血跡尋找,尋了幾條街沒有找到左禾的蹤跡。
閻靈前腳剛走,左禾回到飯店,拿走了一部分紙巾,順走了一疊便利貼,剛出門,就遇見返回飯店的閻靈。
“你還活著?”相比起天上的太陽變成月亮,閻靈更震驚左禾還活著。
有了前車之鑒,左禾這次沒有猶豫,推開閻靈,撒腿就跑。
左禾用盡全力逃命,發現自己被一個影子籠罩,抬頭一看,閻靈正站在鷹背上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他跑得再快也沒有鷹飛得快,在地麵跑完全沒有優勢,不出意料的被黑鷹抓住,飛到高空中,黑鷹沒有任何遲疑,鬆開爪子把左禾丟了下去。
左禾飛速下墜,口袋裏的便利貼掉出來,左禾隨手一抓,撕開一張便利貼,腦子裏的想法一閃而過,撕下的便利貼變成巨大的一張飛毯,接住左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