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心晴是坐著封遠華的車來的,不過在離公司還有上百米的路程時,就先下車了。
坐在封遠華的車上,一路無語。夜晚人們總是容易迷失,忘記自己的身份。等到了白天,老總還是老總,小職員還是小職員,涇渭分明。
郝心晴並不認為經過昨夜,她和封遠華就成了真正的朋友。或許比一般工作關係稍近了點,也僅此而已。
她走進去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麵停著輛汽車,車窗是搖下的,車主人注視她進大樓後,踩下油門,直衝上路。
蘇莫打開了車內的音響,開到了最大聲,往日動聽的旋律此刻聽來,竟是噪音。
前麵的車子開得很慢,擋住了他的去路,蘇莫按下喇叭,滴滴聲起,車內的聲響幾乎可以媲美迪廳了。
超過前麵的車,蘇莫加速再加速,到了單位的地下停車場,他沒有立即下車,而是抽出根煙,點燃,深深地吸口。
他很少吸煙,有時幾天也不抽,隻有為了應酬,或是心情不佳的時候,才會點上一根,看著煙霧繚繞,就如到了另個世界,心情往往也就平複了。
郝心晴剛進辦公室,就被張恒叫去了。
她站在張恒的桌前,摸不清張恒叫她進來的目的,在事情未明朗之前,少言是做好的策略。
張恒笑著說:“怎麼這麼拘謹,我還會吃了你不成。”
“我性格就這樣,經理你可別見怪。”郝心晴笑著解釋。在業務部呆了幾個月,對經理的為人她就算摸得不十分透徹,也略知一二。外表貌似隨和,內裏城府是很深的,這樣的人不能輕易得罪,小鞋可是隨時候著的。
“封總的那單已經簽好了,他還特意跟權總提起了你。”張恒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下個月就可以交第一單貨,貨款到後就可以給你第一筆提成。”
張恒的一席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筆單子,她毫無出力。當然,她也可以昧著良心默認下來,誰不喜歡錢。
內心激烈的搖擺之後,她決定還是說出來,“經理,這單業務不是我的功勞,提成我不能要。”
張恒盯著她許久,像是想辨別她的真實意圖,“小郝,我知道百分之一的提成是少了點,可公司利潤也低,你差不多也就算了。”
見張恒誤會了她的意思,郝心晴急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好。”張恒低頭開始整理合同。
郝心晴掩上門後,心裏像壓了塊石頭,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提成拿了,擺明她就欠封遠華一大筆人情。
她不明白封遠華為什麼要在權總麵前提起她,想到還有一個多月,第一筆業務才能完成,郝心晴暫時停下了胡思亂想。她一向這樣,碰到煩心的事,就放在一邊。往好處說,是心思豁達,往壞處說,就是沒心沒肺。
臨回家的時候,才想到昨晚的一吻。對於一向不喜和男人肢體接觸的她來說,那吻並沒有想象中可怕。現在想來,大概是蘇莫嘴裏散發的清新氣息,像極了她喜歡吃的木糖醇味道。
昨晚她是反應過度了,照理她也談過戀愛,接個吻不算什麼。可誰也不會知道,昨晚那吻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經過昨晚的消化,她已沒那麼大的抵觸情緒了。不就是嘴巴和嘴巴的交流,對象是蘇莫,至少她在外表上還占了便宜。不過內心還是祈禱他最好是不記得了。
回家後,她直奔臥室,昨晚隻在車裏打了盹,坐在公交車時,眼皮就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