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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這份寧靜被打破了。小多冒著被甩臉色的風險,小心翼翼報:“女公子,有……有人……”

還沒說完,玳瑁門簾叮當作響,大步跨進一個錦繡華服的青年人來。

能越過通報,直接閑逛進她閨房的人,全荊國數不出幾個。姬瑤放下手中的活計,錦墊上站起身,拉平衣襟,目光在進來那人的鼻子上點了一點,低頭行禮:“兄長。”

公子曠是姬瑤的庶兄,荊侯的長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儲君。

按照當前慣例,女子稱姓,男子稱氏。諸侯的子嗣以國為氏,因此常人可呼他為荊曠。

當然,荊國上下,除了少數幾人例外,其餘人見了他,誰敢直呼其名,都得彎腰行禮,恭恭敬敬稱一聲長公子。

他身上具備一切儲君的氣質——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瀟灑沉穩,博學多才——唯一的缺點,便是喜歡對他妹妹的居所搞突然襲擊。

他大大方方在方才那塊錦墊上坐下,十分不見外地左顧右盼,看了看收拾齊整的妝奩和幾案,又馬上看到了原夫人送來的那幾件衣服首飾——婢女手笨,還沒收。

他隨手摸摸那料子,皺起眉。

“原姬無禮,怎麼送了一堆半老徐娘的東西,她自己穿戴都嫌暗淡,如何配得上我們新婦?你莫要別扭,回頭我找個機會收拾她。”

姬瑤不疾不徐,答:“人家總歸是一片好心。衣裳首飾不管什麼樣,總有用得上的場合。兄長切勿胡亂怪罪人。”

荊曠輕輕搖頭,像恍然大悟似的,笑道:“你這是怕得罪人。瞧你拉著個臉,還不是不開心嘛。”

姬瑤垂目,在他對麵端坐,禮貌性微笑。

“去國離家在即,我若整日嬉笑,罔顧親情,那才不正常呢,兄長說是不是?”

荊曠聽她一口一個兄長,忽然有些焦躁,重重吐了一口息,大聲吆喝婢女:“怎麼還不端醴酒來?”

但他沉得住氣,喝一口醴酒,揮手趕走婢女,一雙幽暗的目光,毫無避諱地定在姬瑤的麵孔上。

她肌膚雪白,看不出有沒有施粉。她的鼻中有點微微駝,有這種鼻子的女人,通常帶著一意孤行的固執。但她鼻子下麵的雙唇,線條柔和而飽滿,恰到好處地中和了那份固執。她瞳仁漆黑,垂下的眼皮上隱著兩道精致的褶皺,那底下的目光卻散而不凝,有些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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