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治四死四(1 / 2)

莫葉看了一眼地上的藥壇,沒有立即去拎。她靜靜站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後,她才伸出手。

手指勾上壇口的係繩,在掂了一下後,她忽然一抬手,將壇子向高空拋去。

夜行人把東西交給事主,正準備轉身離開之際,看見這一幕他不禁眼露驚容。

強扭身形,如在閘口躍起的鯉魚一樣,他從屋頂上跌了下來。帶著一股撞地的狠勁,他以自己的身體為軟墊,險之又險地接住了那被莫葉拋起半丈高,然後垂直掉落下來的藥壇。

身體撞在石階上帶來的痛苦隻是讓那夜行人皺了一下眉,他接穩了大藥壇子,然後滿目警惕的盯向莫葉,良久才用一種似乎是在夜裏待了太久而變得沉啞的嗓音說道:“你是故意的。”

“對不起。”莫葉很快道歉,她原本就已經準備好如此,所以在語氣中沒什麼遲疑和不自然。略微一頓,她才又道:“我想留你,想跟你說幾句話。”

夜行人的眼中流露出些微質疑。

“僅此一問。”莫葉的目光變得認真起來,“問過後,任你處罰。”

“說吧。”夜行人很快給出答複,但又很快用冰冷的語氣附加了一句話:“你的問題我未必會全部回答,奉勸你不要再行幼稚之舉。”

莫葉點頭,“我聽你的勸。”

夜行人聞言不再猶豫,再次將那大藥壇交給了莫葉。不過此時如果有一個武修在旁觀看,一定不難發現那夜行人的肢體上都繃著力道。他的行為決定雖然果斷,但他的心理防線並未對莫葉放鬆,將身體的行動力持於一個較佳的狀態,是為了防止再次出意外。

莫葉拽著大藥壇子走進廚房,像往常那樣濾藥,夜行人站在廚房門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並未緊跟進去。對他而言,雙腳沾地而不是掛在房梁上,已經是很大程度的在違反以前的行為習慣了。

很快,莫葉就端起了一碗濾好的湯藥,她將碗舉在手裏,然後轉臉望向那夜行人,慢慢開口說道:“蒙麵大叔,我想知道,你經常這樣行動,不會覺得奇怪,不會厭倦嗎?”

夜行人沉默了片刻,然後沒有回答的說了另外一句話:“要知道答案,你必須先喝掉半碗藥。”

莫葉神色微動:“我很驚訝,你沒有拒絕回答。”

“沒什麼不好說的。”夜行人目色一片平靜,“我很在乎的,是任務的結果。”

“我喝藥沒有留半碗的習慣。”莫葉看了手中的藥碗一眼,轉眼看向那夜行人時又道:“但我若一口喝****,你應該就不會再留步了。”

“你在拿你的生命博一樣沒有意義的東西,這很不明智。”夜行人的嗓音依舊沉鬱,但因為他接下來說的一句話,那冰冷無情的語調似乎也渲染了一絲溫度:“不過,回答了你的這個問題,我亦不會損失什麼,就當是送你的順水人情。”

莫葉微微一笑,然後絲毫沒有猶豫的像平時那樣“咕咚”幾聲喝幹碗中的湯藥,抿緊嘴唇,向夜行人一傾碗底。

夜行人看見這一幕,平靜的目光動了一下,“你又不擔心我會立即離開了?”

莫葉搖了搖頭,緊閉著嘴沉默了片刻後才快語道:“不能說話,會吐出來。”

聽了她說的這句話,夜行人隱約能猜出剛才她為什麼要在喝要之前發問。

平靜得有些顯得冷峻的眸色難以察覺的緩和了一下,夜行人淡淡說道:“我可以回答你一次,也許你未必會滿意這個答複,而我不會再回答你的追問。”

莫葉的雙眼亮了一下,沒有說話,隻連連點了幾下頭。

“你問我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奇怪,我可以坦然的說,我這樣的人,在普通人眼裏,本來就屬於異類。隻是若自己都排斥自己的存在,那又有何理由活下去?得不到別人的承認,那就先自己承認自己。”

“至於你所說的厭倦問題,這世上有多少人在日複一日的重複著一樣事?厭倦也許就是一種常態,但當這種常態成為習慣,它自然就成了生活的一份子,而不再隻是做事的方式和結果。”

夜行人說完這兩段長話,頓了頓後看著莫葉又道:“怎麼樣,是否我的回答對你來說,跟沒說沒兩樣?”

莫葉第一次聽夜行人說這麼多話,覺得有些驚訝,有些新鮮,但更多的是一種不明了。聽了夜行人那最後一問,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小女孩,不知道你問我這些的最初原因是什麼,但剛才你與那位大人的談話,在下不慎聽到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