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皇家(1 / 3)

德妃隻是從旁人那兒對這位皇嫡長子有一些碎片式的了解。據說皇帝對長子的喜愛與期望程度,遠超另外兩個兒子。

如果他能活到現在,十有八九是太子儲君之人選。

這種待遇,除了因為他是長子,說到底仍是因為他出生得太早。

大皇子能舉起一把長槍連貫的舞一套槍法時,他的兩個弟弟,一個才長到剛能站直身子的年紀,且體質極差,小病不斷。另外一個雖然精神得很,卻還沒斷奶。

在這樣的情況下,以身為人父的心理,皇帝自然會把更多的關注投放在最強的那個兒子身上。

有人猜說,之所以皇後的位置一直空著,以及太子的位置也還懸著,便是因為皇帝在心裏還給大皇子以及其生母留著位置。

不過,德妃還聽說過另一種說法。這個說法,來自王家家族內部,流傳不廣泛,但卻延續在王家幾代女眷的心中,就沒斷過。

傳言,隻有繼承了皇帝這種微卷發質的王家子嗣,才是繼承王家血統最純的後人。

不管這種說法是否有確切依據,德妃自己是有幸得見,她的家公,也就是皇帝的父親王翱,也生著微卷的蓬鬆頭發。

也不管皇帝心裏認不認同這個說法,既然王家三代人當中,都有這樣發質的人出現,但又不是全都如此,那麼這個說法或許存在可信度。並且料不定皇帝的心思,或也曾觸碰過這個說法。

但繼承這種發質的王家後人,如果是一個女孩子,那皇帝又該如何抉擇呢?

即便說不上待選為繼承人那麼誇張,皇帝對她,也該是會十分寵愛的吧?

一想到這一點,雖然這個想法目前尚未落實,但在德妃的心裏,還是倏地起了一絲殺意。

現在就殺?或者過幾年再殺?還是一直留著,留著這個小孽障,平時本宮才好找到點解乏的遊戲?

當德妃腦海裏所有的思緒都圍繞上“殺”這個字眼,她忽然想起丞相史靖地勸誡,心頭不禁又堵了起來。按照史靖的意思,現在不能動那小孽障,否則那姓林的沒了絲毫忌慮,真正回京之時,當年的那些事,怕是一點也瞞不住的。

那如果姓林的先死,是不是等於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呢?

哼!要不是史靖力勸,本宮怎麼會放棄半月前那次絕佳機會?其實也不需要本宮的人大動兵戈,萬家的族人以及門下學生裏頭,有多少願意為此事出力的人?半月前,本宮不過丟了個消息出去,殺到林家的人便逾了百數。

要是那時候本宮的人進去補上幾刀,哪還能讓他活著離開?

隻是……那姓林的,究竟死了沒有呢?

不論是死是活,希望青夏那丫頭快點把消息帶回來。

沉浸在隻屬於自己可知曉地思索中,德妃下意識挪了挪身子。此時她是倚靠在別人的女兒身上,始終不如自己宮裏的宮女服侍得妥帖,雖然稍微挪了一下靠著的角度,她還是感覺不太舒服。

當輦車兩邊的皮質幕簾放下後,就隻有前方可以視物了。

德妃隻朝前方看了一眼,就看見了儀仗宮人的前頭,那組腰間橫掛長刀,在昂首闊步的同時,還隨時保持著即刻出刀姿勢的武衛。

那類武侍,實際布置在整個儀仗隊的前後左右,但德妃看向他們,真正留意的還是肩上鬥篷刺繡有金線蓮花的幾個人。

這樣的人,德妃也有,但全是仿冒的。隻有皇帝所擁的那十名身披金線蓮花鬥篷的武衛,才是真正可以在非常時期,行走大內禁宮各處無阻礙的武衛。

近些年,這十個武衛雖然還保留著職務和俸祿,但很少再出現於宮中了。德妃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決定要撤消這一類型的武衛,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頗花了番心思培養出的那些套了一層金線蓮花武衛‘外衣’的殺手,就再難找到可以混淆視聽、進而替她在宮裏宮外殺人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