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平日裏周媽媽最是謹慎,如今這樣失態,讓侯夫人不得不捏一把汗。
“六少爺他!他竟吞了魚鉤!”
“什麼?!”侯夫人一聽,嚇得雙腿一軟,要青葙扶著才能站起來,“好端端的怎麼就吞了魚鉤呢?”
“六少爺原是在後院玩耍,也不知道哪裏去找了一支魚竿出來,小孩子不懂事,就將那魚鉤吞了下去!”周媽媽來不及歇氣,一身大汗,“夫人您快去看看吧!”
侯夫人趕到後院時,丫鬟婆子和太醫已經守在六少爺身邊了,六少爺哇哇的哭著,侯夫人遠遠地聽著便快要心疼死了,這是她的小兒子,今年才五歲,平日調皮一點也就罷了,怎麼如今連魚鉤那種鋒利的東西也敢往嘴裏放呢!
“到底怎麼回事?太醫呢?”侯夫人難得如此氣急,見了太醫便問道:“還不趕緊把那東西取出來!”
“這......”三個太醫中最年長的那個搓了搓手,聳拉著眼皮說道,“下官已經輕輕拉動過魚線,那魚鉤,怕是勾在少爺喉壁上了。”
侯夫人一聽,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本在後院打掃的芸生目睹了這一切,也不由得心驚。不說小孩子,就是一個成年壯漢將魚鉤吞了下去也是沒法子的事,魚鉤鋒利,若是剪斷了魚線,它勾在喉壁上下不去的話也不是辦法,若落到肚子裏,會傷了內髒,但要是強行將它從喉嚨扯出來,又會劃傷喉嚨,所以其棘手程度還真不比絕症小,也難怪太醫們束手無策。
太醫們還在想辦法,侯夫人抱著六少爺輕聲撫慰,眼角卻不住地流下淚水。不一會兒,老太君也趕來了,問了情況也是急得不行,轉眼便叫人將看護六少爺的丫鬟婆子們綁了。
外麵的日頭漸漸大了,太醫們急得滿頭大汗,六少爺哭得沒了力氣,在侯夫人懷裏低聲嗚咽著,這情景,不僅老太君和侯夫人心疼得緊,芸生看了也不好受。
“你們在這幹看著做什麼!”侯夫人見太醫們隻站在一邊著急,不由得有些發火,“倒是給我想辦法啊!”
“這......”太醫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下官再試一試吧。”說著便去拉動那魚鉤一頭露出了的魚線,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在場所有人心都跟著一緊。果然,他動了一下,六少爺就哭了起來,嚇得太醫立即停了手上的動作。
侯夫人雙手輕顫,卻也說不出話來,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老太君到底沉得住氣,卻也知太醫是真的沒有辦法,再強求也隻是徒勞,偏偏這時候定遠侯正隨主上南巡,侯府裏每個主力骨,隻剩一堆遇事便慌了神的女人。
屋子裏陷入了沉寂,隻有六少爺和侯夫人低低地啜泣聲,太醫們也是抓破了頭,卻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侯夫人眼見如此,便怒視著被綁起來的一幹婆子丫鬟,“你們是怎麼看護少爺的!全部給我亂棍打死!”
眼見幾條人命又這樣沒了,芸生手心竟出了一些汗。而太醫看著那些丫鬟婆子被拖出去,也開始戰栗起來,若是六少爺有個三長兩短,侯夫人和老太君遷怒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隻是遇上這樣的事,他們就算華佗在世也是無濟於事呀,這根本不是得病,讓他們幾個太醫如何治呀!
“老太君,夫人,不如......讓奴婢試試。”芸生站了出來,輕聲說了這幾句,卻如同炸雷一般,屋子裏的人都驚訝地看著她。
“你?”老太君眯了眼,又打量了芸生一番,“你的意思是你能取出那魚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