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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雅即答:“不需要,礙事。”

“我會保持一定距離,不會打擾到你。”

彌雅抱臂露骨地上下打量蘭波數個來回,嗤笑:“行啊,但是不許和我說話。還有,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許介入。否則就給我滾。”

蘭波沒有回答,像是默認。

彌雅便目不斜視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改造營邊緣。

營地由戰時療養院改建,盤踞半山腰,天好時能看到不錯的日出。但鐵絲網高聳,山下成片的廢墟、碎石堆裏與日俱增地方形小房子都被高聳的鐵絲網整齊割裂。地平線和太陽也被一視同仁地丈量而後切割進六邊形格子。

鐵絲網後就是陡坡,想要逃跑的人即便翻過障礙也隻會非死即傷,因此這裏隻配備了最低限度的警衛裝置。

彌雅不討厭這裏。

但是她立刻後悔今天不假思索地來了這裏。

“今天雲太厚了,看不到日出。”

“我說過不要和我搭話。”

蘭波“啊”地驚呼了一聲,笑笑地說:“抱歉,一不小心就……”

停頓片刻,他注視著遠方補充:“但是天晴時,這裏景色一定很優美。”

彌雅揪緊鐵絲網:“之後我不會再來這裏了。”

“為什麼?”蘭波困擾地蹙眉,仿佛為彌雅感到惋惜。

胃被這不帶惡意的表情狠狠翻攪,彌雅懊悔地將指甲掐進掌心:“因為你也知道這個地方了。”

她將永遠失去這裏。不。彌雅糾正自己。這裏從來不屬於她。

彌雅突兀地轉身,大步離去,踢起道邊的一顆顆石子。

蘭波默默跟上來。

他不急不緩的足音錘著彌雅的耳膜。她要走兩步他才邁出一步,兩人間的距離卻沒有因此拉大。該死的體格差。

晨跑和早飯結束的鈴聲都已經響過,營地終於有了一點活氣。彌雅不願意再透露自己常去的地方,便放棄爬樹悠閑度日的計劃,改道筆直地往教學樓走去。

今天周一,是集會講座的日子。

彌雅抵達時已經敲過第二遍鈴。

充當講座教室的是療養院原本的活動禮堂,彌雅推開沉重的木門,一整個禮堂的人齊刷刷回頭看過來。一片死寂。台上的教員也無措地停止發言。

彌雅左右四顧尋找空位。

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像上漲的潮汐,一波比一波響亮清晰。

坐在最後一排最外的金發男孩手掌交錯,擺出一個叉,禁止她靠近。

再向前一排的女孩團體回頭瞪視,仿佛彌雅再前進一步就要尖叫起來。這表情惹得彌雅很想走上前坐到她們身邊。

“咳,請遲到的學員盡快就坐。”

彌雅柔柔地答:“報告,沒有我可以坐的位子。”

教員尷尬地扶住講台。他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改造營的資曆還沒彌雅老。教員的困窘令聚集在彌雅身上的視線愈發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