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地方叫做靈顓閣，二樓我住的地方有個角窗，從那裏望下去，滿院子都是我攢的寶貝，若是成事，我親自帶你去挑。”
小阿珩第一次有了對事物的興致，側頭感知下狐帝狐後仍在天君殿內閑話，一溜煙地偷跑出去，隻片刻就重現在九枵麵前。
“還以為小仙君不回來了呢，夠義氣，我喜歡你！”小九枵毫不客氣地伸手去接小阿珩翻手托著的好大一個玄色大桶，被小阿珩退著躲開了。
“我來潑一下，如何？這樣，問你要回禮時，心裏比較坦蕩。”
九枵歪著頭仔細斟酌，若這仙童先於她使壞，也許祖神便可將這些罪責一並算到他頭上，可省去天君、爹爹和月老老頭的許多教訓廢話，轉而背著手退後幾步，點頭示意小阿珩先來。
小阿珩第一次做這事，格外拘謹，聚力於指間催動靈力引一縷烏荼汁灑在三生石上。
這一灑，小阿珩和小九枵同時愣住，阿珩咧嘴突兀地笑著，轉頭正遇上一臉懵的九枵。
“這樣潑，不對嗎？”小阿珩一臉挫敗，有些灰心沮喪。
剛剛垂下的頭被小九枵疾步跳起迎頭一撞，頭昏眼花中被矮他一頭的小丫頭捧著手臂摟著腰帶離雲泥，在霓彩中一晃神，手背被輕輕一推，手中的烏塗汁傾斜而下，澆了三生石一身漆黑。
“你許願了嗎？”小阿珩慌亂中帶些欣喜，對幫到眼前的小丫頭甚是滿足。
“對對對，請三生石幫我實現願望，小仙願用此身換爹爹一世康健，仙生順遂，喜樂平安。”頑劣如九枵，此刻虔誠禱祝，跪地叩拜。
幼時的初心祈盼聲縈繞九枵耳邊，她忍不住再看塗山珩，她終究看見了他對自己的好，從那時便埋下了種子。
她眼中的天君暴戾無情，她眼中的小阿珩為她擋住了天君的殺招，她眼中的自己，原來鳳凰林中並不是第一次，那時才是她第一次魂滅，表情凝固，麵色死灰，可心髒仍在跳動，聲響如鍾。
九枵回過神來，抬眼看向塗山珩，滿眼悲傷，“阿······塗山族長，如今也做噩夢嗎？”
珩垂眸不敢看九枵的眼睛，怕隻一眼就又心軟。
“我曾經有一對眼睛，夢裏會讓我陷入夢魘，奇怪的是不久後夢到的景象就發生了，這是你剛說的其中一對嗎？”九枵轉頭對襖追。
“是妙瑟，聽說能映襯星辰光輝。”
“我想起來一些事情，即使我等下太出格，你可不可以不攔我？”
“你如今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嗎？你還想幹嘛？”襖追小心乞求姿態，話裏話間卻滿是埋怨。
“攔我你又打不過我，我隻是勸你，莫傷了自己。”
“我不攔你，我幫你。”襖追殷勤靠過來。
“你不知道我，”九枵轉身正麵天君，眼神掃過圩垸，“我給鳳主種過噬魂釘，害他最最崇敬的九玄帝君屢屢傷重，又拐走了星瑾，他很絕了我。我在天君的仙脈中封印了一棵地葵，根莖深紮進仙骨，以血為食，靠靈力滋養，殺我兩次不成，這次他絕不會放過機會。龍族龍女敖迦為何會委屈嫁至洗塵淵？因為我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