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浮現出變異者駭人的模樣,什麼東西忽然在赫洛的餘光裏閃了一閃。
他立刻調整一下探照燈,卻發現那隻是艙窗上他自己的反光。
疑神疑鬼的。
“前麵塌掉了,長官,隻能爬過去。”白鷹貓下腰,利索的鑽了過去。
“後麵沒問題,就這一截!是艙門毀了!”
赫洛仔細觀察了這扇已經四分五裂的厚厚艙門,它的每塊邊緣十分不齊整,而且嚴重變形,仿佛是被什麼力量撕裂開的一樣。
撕裂——對於世上最堅固的鈦合金材料而言,是個荒謬的形容詞,卻是赫洛第一時間腦子裏冒出的念頭。
“看上去沙耶羅從這裏逃出去的時候,遭遇什麼不得了的事。”
安藤難得正經了一會,用手扣了扣麵前的艙門。不得不說這個推測糟糕至極,但卻與他不謀而合。
赫洛按捺著心裏湧上來的不詳感,蹲下去鑽過底下唯一的空隙。
經過斷裂的艙體銜接處時,冷風拂過他的脖子,一種直覺促使他下意識的往裂隙裏看了一眼。一個微亮的圓形物體在黑暗深處若隱若現的閃爍著。他盯著它看了幾秒,才猛地意識到那像是什麼。
眼睛。
冷汗霎時從他的背上冒了出來。
就在這時,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腳踝。
他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向身後踹去,敏捷的一縮,越過了艙門。
安藤從後麵揉著頭爬出來,怨聲連連,赫洛抓住他的武裝帶,像拔蘿卜一樣將他拖出來,再次彎下腰朝裏看去。
什麼也沒有,裏麵漆黑一片,是厚厚的沙層。
“你在找什麼,赫洛?差點一腳踹斷我的脖子!”安藤不滿的抱怨。
他站起來,轉過身去,摸了摸激光槍上的保險栓,一絲不安爬上心頭。
船橋裏也是滿目láng藉,唯一能辨出形狀的僅僅是那把駕駛座,麵朝著破裂的屏幕,他卻仿佛看見了沙耶羅坐在那兒,孤獨的望著太空的模樣。
假如那時他像現在一樣站在這裏,他一定會走上去擁抱他。
他會親口告訴他,他多麼思念他,思念得心碎。
赫洛朝空dàngdàng的椅子走去,扶住靠背,在沙耶羅曾經的坐位上坐下來,動手啟動控製整艘軍艦的智能控製主機,將航行日誌錄像與一切有用的數據導入手腕上手表型的存儲盤裏。在做這件事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血壓也隨著不斷上升的百分比不斷升高。
探照燈的光線掃過cao縱台上,一個東西反she出亮晶晶的光來。
他騰出一隻手將那反光物取過來,撥開一層粘糊糊的附著物,一盤老式光碟盒赫然映入他的眼簾,盒身上刻著一串“The berries”。他的手以難以察覺的幅度抖了一抖,小心翼翼地擦淨灰塵將他塞進背包裏,神思一瞬間恍惚起來。
“喂,這小子居然喜歡聽這種老掉牙的音樂?”
“小紅莓?真是娘們的名字,倒是挺適合他這張臉蛋的!”
“長得像個玻璃工藝品一樣,嘖,這麼用力不會弄碎他吧,哈哈哈……”
“嘿嘿,不如把他衣服扒了,看一看他的身體是不是也跟正常人不一樣!”
“滾開,別碰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一拳接著一拳,擊打在身上,骨頭好像要斷裂一樣發出可怕的悶響。血從鼻腔裏止不住的湧出來。
四周的陽光烈得刺目,頭暈目眩。臉被按在gān燥的泥土裏,仿佛即將入土的屍體。衣服被撕扯開來,一隻隻充滿惡意的手猥褻著身體。
“喂,黑崎,犬也,你們幾個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