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自信與鎮定,薩維很羨慕他,但他自己卻不懂得應該怎麼做。他從來不像諾蘭那樣對姑娘們有求必應,和女孩相處時他常常感到不自在。
不過當然不包括維姬。他記得她和她父親來到村子的那一天,那是三周前的一個春天,村裏的圍牆還沒開始修建,他們和其他幾個家庭一起來到這裏。薩維看到維多利亞在馬車前幫忙卸家具,他走了過去。
“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忙。”薩維說。他本想讓語氣溫柔一些,卻由於窘迫而顯得粗聲粗氣。她轉頭對他莞爾一笑——真誠友好的笑容。
薩維幫他們把所有家具搬進屋子安置好,轉身準備離開時,維多利亞給他端來一杯水。
“謝謝你的幫助。”她說,“你可真有力氣。”
薩維嘟噥了句什麼,聽到維多利亞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敢說就逃走了。那天傍晚,維多利亞找到了坐在村南小溪旁的薩維,在他身邊坐下來。他倆離得那麼近,薩維不由得心慌意亂。
“這地方真美。”她說。
這地方的確很美。村旁的大山好比白發巨人,夕陽映照下的天空好像熔化的銅水,夕陽恰似金黃的圓盤,四周山坡上到處點綴著美麗的野花。在此之前,薩維從來沒有注意到這些美景。一瞬間,他的心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詳和寧靜。
“我叫薩維。”
“我知道。我問過你母親才找到這裏來的。”
“為什麼找我?”
“你是我來到這裏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
“我們還不認識呢,怎麼能說是朋友?”
“怎麼不認識!你叫薩維,麥倫之子。”
“那不算。我……我在這裏不太受歡迎。”薩維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坦白,“他們不喜歡我。”
“他們為什麼不喜歡你呢?”這個問題聽起來很天真。薩維抬頭看她,發現她的臉與自己如此接近。薩維臉紅了,他向後退了退,留出一點距離。
“我想我可能有些粗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有時候會……衝他們發火,我有時候理解不了他們的玩笑和幽默。我喜歡……獨自一人待著。”
“你現在想讓我離開嗎?”
“不,不!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薩維聳聳肩,他的臉更紅了。
“那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她伸出手來問他。
“我從來都沒有過朋友。”他承認。
“那麼握握手,我們從現在起就是朋友了。”薩維伸出手,感覺到她手指的熱量傳向自己粗糙的手掌。
“朋友?”她笑著問。
“朋友!”他回答說。她似乎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扔舊握著。“謝謝你。”說完他放開了她的手。
她笑著說:“為什麼謝我呢?”
他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隻是……你給了我一個別人從來沒給過我的禮物。我非常珍惜,維多利亞,我會永遠做你的朋友,直到天上的星星化為灰燼。”
“如果不能做到的話可別輕易對女孩做這樣的承諾,誰也不敢說以後會發生什麼。不過…還是謝謝你!”維多利亞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一根房梁燃燒著掉進議事廳的火堆,莫達克牽過了馬,將幹糧和水袋拋給薩維,“斧手,挑選你的馬,我們要出發了!”
薩維翻身上馬,兩眼盯著南方的天空——維多利亞就在那裏的某個地方
“我這就來救你!”薩維默默說
在另一個地方,維多利亞聽到了他的話。
前一天他們從下午到現在都在趕路,開始女孩們都默不作聲,似乎被突如其來的噩夢嚇壞了,但沒過多久悲痛便取代了震驚,很多人忍不住哭了出來。負責押運的山賊們聽到車裏此起彼伏的哭聲,不由覺得異常煩躁,一馬鞭狠狠地抽在了車廂上。
維多利亞雙手被綁住,坐在車廂裏,旁邊的艾米麗也一樣,她紅腫著眼睛,一半是因為哭泣,一半是因為鼻子上被打了一拳。
“你還好吧艾米?”維多利亞悄悄地問她。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艾米麗目光空洞地盯著前方。
“可我們還活著,艾米”維多利亞安慰道“不要放棄希望!薩維正在來救我們的路上,和一個很厲害的獵人,他們會把我們救出去的!”
“都死了!他們都死了!”艾米麗依舊喃喃自語。
“艾米”維多利亞試著用手去握艾米麗的手,卻被她尖叫著掙脫了。
“你怎麼知道的!你怎麼知道他們要來!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這場襲擊!”維多利亞尖叫著喊道,眼睛裏閃著怨毒的光芒“你就是個女巫!這是天罰!你卻把我們也卷了進去!”
“不!我什麼都沒做!”維多利亞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不讓她把秘密告訴任何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