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陌上桑(下)(2 / 3)

簡沫西給代課老師說身體不舒服,所以可以不做運動。她坐在操場高高的台階上,19級的台階,底下是黑壓壓的人群,男生和女生分成兩組做仰臥起坐。等到結束的時候一些男生把厚厚的墊子拖向器材室。

隔壁班的學生大概也做完了,是簡南頡的班級,一群男孩在踢足球,後來她看見楚戈和簡南頡嘴裏嘟囔了些什麼,似乎是為什麼事發生了爭執,球賽就不歡而散。

簡南頡踢了一下跑道旁的碎石子後,紮進他們班級的人堆裏去了。

楚戈抿了抿嘴,然後回頭衝簡沫西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酷熱的陽光燙在簡沫西的臉上,她不由將衣服罩在頭上,斜躺在身後的欄杆,楚戈卻坐在她的身旁,一把拽下了簡沫西罩在頭上的衣服。

“你幹嘛?”這是簡沫西的第一反應。

“別把衣服罩在頭上,我還想認識一下你呢。”楚戈突然想到“搞死她”那三個字,他不由得瞥了瞥簡沫西的肚子,但表現得仍很平靜。

“哦。其實我認識你的,你和我弟弟是一個班的吧,名字叫做楚戈吧,我呢,簡沫西。”簡沫西有點不耐煩,“好了,現在認識了,玩你的去吧,我想睡會。”

“很熱啊?那我去買水。”楚戈說完很快的跑向小賣部。

簡沫西望著無數個腦袋中的弟弟簡南頡,他站在一個女生的旁邊,那女孩長得挺漂亮,有種讓人想往臉上潑硫酸的衝動。

天氣的確很熱,但楚戈很快就買水回來了。他又坐在簡沫西的身旁,自己喝了半瓶水,而簡沫西隻是啄了一小口。

“你在看什麼?”楚戈將腿向前兀自伸著,然後順著簡沫西的目光望去,笑道,“那個女孩長得不賴吧?”

“嗯。是挺漂亮,可我弟弟怎麼總煩人家?”

楚戈沒說什麼,而是露出詭異的笑色。

簡沫西突然回頭看見楚戈向簡南頡吹了個口哨。

你天生具有一張明澈的笑臉,誰知這張美麗的笑臉卻已經是黑暗中最後一點光明。

褲腿漫過無限潮濕的水麵,可以反射出月光的水麵,靜靜地,流淌在昏暗的心室,不斷延續地流淌著。

爬過崇山峻嶺,蜿蜒匍匐在凹凸不平的山口,以張牙舞爪的勢態折磨著每一寸神經。

“誰的?”

“你指的什麼?”

“孩子。”

接著世界鬼使神差般的竟然安靜了,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粗喘的聲音,兩個人互相安靜地看著對方,沒有比畫出任何手語,仿佛在演示著最遙遠而又最真實的距離。

青春中的無限衝動和無限悲傷在同一秒中相繼崩裂。

舞蹈班開課的時候是在下個星期。

由於每天排練結束後都是很晚的時間,經常打擾已經睡著的學生,所以教務處決定舞蹈班的學生單獨住在一層宿舍。

簡沫西也是舞蹈班的一部分。

當簡沫西剛推開宿舍門就看見好幾個女生在大聲聊著關於美瞳的話題,簡沫西將背包扔向床邊,然後一個一個地掏出並陳設在桌上。其中一個皮膚很白的女生主動衝沫西打招呼,“嗨!我叫陌七七,是這個宿舍的室長,大家認識一下哈。”

很漂亮的幾個女生,簡沫西很快與她們聊在一起,隻是望著陌七七上鋪還有一個床位空著。“你們大概都餓了吧?走!大家一起去。”說話的是曾黎。

其餘的兩個人分別是宋湘和江琳琳。

“好!”

這些女孩都會抽煙,女煙,555的。

她們坐在食堂三樓的角落裏,吃晚飯後麵對麵抽煙。曾黎遞給簡沫西一根,簡沫西並沒有要,因為她要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考慮撒。

“你不抽煙嗎?”

“最近嗓子疼。”

“哦。”

這時有個溫柔的聲音衝曾黎“喂”了一聲,拿著飯盒轉身走向簡沫西,“人家得調養身子,怎麼能抽煙呢。”說完將自己飯盒裏的牛肉夾進簡沫西的飯盒裏,“來,補補身子,這可不是一個人在吃飯啊。”

她就是蔣露。

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簡沫西,仿佛在說“小賤人,這麼早就懷了孩子,真她娘的不要臉”。

簡沫西隻是微微的衝蔣露笑,表達著一種不會服輸的樣子,也許心裏在說“你繼續啊,你丫的愛得瑟就繼續啊,我能懷上,可你想為她懷個孩子還沒資格”。

首先是陌七七看見蔣露後樂開了花,“蔣露你不是也參加舞蹈班了嗎?你住哪兒啊?”

蔣露親熱的坐在陌七七身邊摟著她的脖子說:“我還沒去宿舍呢,好像是305室什麼的。”

“啊?就是我們宿舍耶。”陌七七有點興奮。

“你們都是一個宿舍?”可蔣露有點小不高興,她瞥了簡沫西一眼後低頭吃飯盒裏的東西。

3

蔣露千萬分之一的目光集聚在簡沫西的身上。

誰知她又猛然站起來一下子將簡沫西的飯盒打翻掉到地上,仍不解氣,又將掉在地上的飯盒踢向很遠的地方,身子斜靠在牆壁抽了一口煙盛氣淩人地將煙圈吐了出來,狠狠地罵道,“你個賤人!妓女!沒逼裝逼的東西!”

簡沫西紅著眼直勾勾地看著蔣露,於是用手拍響桌子,“啪-”的一下,便是五道紅血印子留在蔣露的臉上。

蔣露的腦袋一下子就垂了下去,用手撐在牆上,背影看起來酷酷的樣子,而當她轉身回頭的同時,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從她鼻孔裏有兩條鮮紅的河流緩緩流出。

陌七七連忙將蔣露拽向洗手間去,蔣露一邊走一邊破口大罵,整個食堂都是蔣露尖利的聲音,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向蔣露。

“看什麼看?!”曾黎衝其他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