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早上,木鳶換了一身灰褐衣裳,確定袖子夠長能遮住手腕上的傷,才出門,打開門方知何為不日便到。
更露拾級而上,站在院子的一側,衣袖帶著晨露,像是等了半天,眼中有微量的火星,伴著熬粥的青煙嫋嫋而上。
“我來找你了,可想我。”更露驕傲地笑著,連日來尋她踏遍千山萬水,可一見到木鳶,這些日子的操勞,便一揮而盡。
粉紅的裙角隨山風翻飛,平時披在肩上的長發被束成一根辮子乖順地落在胸前,眼角淡淡笑意。
天剛蒙蒙亮時,她便站在這裏,如今日出東方,陽光穿透樹幹落在她黑色的發絲上,帶著淺色的光暈,朦朧得令人雙眼眩暈。
更露邊向她靠近一邊說:“沒想到最先找著你的居然是青丘的諸塵大人,還不知你們的關係如此親近?”
木鳶笑得嘴角都壓不下去,“但定及不了你與我的親近。”
更露湊過來,輕搖著她的肩膀,一臉嬌俏,“我得是你最好的朋友,連曲染都在排後麵去。”無意之中碰到她的手腕,木鳶原本帶笑的臉頓時皺了起來。
更露連忙撩開她的袖子,“傷口斑駁,層層疊疊,紋路向裏,不是他人所傷。”她需要一個解釋,好些日子不見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木鳶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別擔心,已經沒事了。”
更露斜她一眼絮絮叨叨道:“你從天不渡消失,我心裏後怕得很,生怕你出了什麼事。後來太息星君隕落,暫且平息天界和魔界的鬥爭,我就來人間尋你了,還好諸塵大人找到你,不然你要吃多少苦?”她聞到一股清新泥土氣,便猜這是青丘的膏藥。
青丘的諸塵大人對她倒是上心,若之前看在她是浮煙山寺主人的份上,那現今落難還能盡心盡力,這情誼便非同一般。更露這般想。
木鳶知更露尋她不易,心疼地看著她,“謝謝。”
更露搖搖頭,他們中吃苦地是木鳶,“我們是朋友。其實曲染也想來尋你,可青丘出了事,她又是青丘狐王唯一的女兒像定海神針一樣,不可輕易離開,不像我上頭還有哥哥,自然比她自由一些。”曲染知道木鳶失蹤也急得不行,連連給她發了幾封書信,讓她務必要找到木鳶。
木鳶驚訝,“青丘出事了?”
更露也嚇了一跳,她以為諸塵會提前跟她說:“你不知道嗎?狐王領著青丘的兵隊回青丘後不知怎麼就倒下了,天界還派一個天醫下來,最後同青丘的大夫確定狐王是吸了戰場上勾冶的黑氣,身體承受不住倒下的。曲染是青丘王的女兒,她和未婚夫婿胡言現在暫時管著青丘。”
諸塵是一點都沒給她講,若她知道青丘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定讓諸塵先回青丘,怎麼能在她這裏浪費時間。也怪自己身體不爭氣,流了點血便虛弱不堪,累得他也為之擔憂,竟耽誤青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