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聲喊叫,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應答。
樓道中,倒是有個在拖地的女服務員直了直腰,回過頭來,衝她惱惱地瞪了一眼。
那意思分明是,喊什麼喊!嚇我一跳!
她在這個時候,全忘了她剛醒來的時候還打算去尋找那個強子的事了。她在這個時候隻想馬上就找到他徐海忠!
她也顧不得那個服務員對她的喊叫是如此反應了,又緊跨兩步,奔至那服務員的近前。
她情緒有些失控地問:你昨夜裏知道不知道有誰進我屋了嗎?
那服務員直愣著眼回答: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
她竟衝對方吼了起來。
對方說:你跟我發什麼火?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我昨晚上不在班上!
她跺著兩隻腳,衝對方喊道:怎麼會是這樣!
對方說:你是有毛病了吧?
她的兩隻眼睛直了。
我有毛病了嗎?我是出現幻覺了嗎?
她不由得在心裏自問。
那服務員好像意識到自己做得有點過頭了,換了個口氣,問:出什麼事了?
這倒把她又一下子問住了。
是啊,出什麼事了?
她倒退了一步。
她能把她察覺到的事向對方合盤托出嗎?
她的腦子裏在這瞬息間,似乎突然間變得一片空茫了。
但片刻之後,她還是比較清醒地看出了她正麵臨著什麼。
也就是說,她還是很清楚,她若是把她遇上這等事一旦說出去了,將會引來什麼?
是的,在這一刻,她於怔愣間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個更讓她難以接受的局麵。
那局麵就是,她一旦將她察覺到的事說出口,她所麵對的這個世界將會滿城風雨!
那局麵就是,知道了她遭遇到了什麼,不僅是這個服務員會感到意外,會瞪大雙眼,會向她驚叫:哇!出了這事!
而且,接下來,這位服務員的上司們一有所聽聞,也都會奔向她,像發現大有可探價值的古穴一樣蜂湧而來。
他們會問她這中間的細節,問她證據何在,然後,還有可能出於好心地立刻去為她報警!
這樣一來,熱鬧的事會一件跟著一件頂上來。
首先,公安人員會很快到場;然後,她便會接受有關人士對她身體的檢查;然後的然後,她會被人告知在家等消息吧。
再然後的然後,會有懷著不同心態的人圍攏在她的身邊,或安慰她,或提供有可能侵犯了她的人的線索,或給她出謀劃策,鼓動她除去追究那些人的刑事責任,還要讓那些人給予她民事賠償!
由此,不論是那些占了她便宜的人是否能被繩之以法,她再走在街上,或再出現在認識她的人的視線裏,她也就不會再能享受到以往的輕鬆和自在了。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她會成為公眾議論的焦點,成為人們興奮的由頭,成為小市民們茶餘飯後的精神調劑品,成為這個世上躲不開讓人鄙夷、嘲笑的新聞人物!
人們會在她的背後指著她說:瞧!就是這位,陪人喝酒陪得自己都不知東南西北了,最後又把一大幫子男人卷進了局子!人們會說:這女人太髒了!也太讓人惡心了!躲她遠點!
真到了那一步,劉廠長會怎麼看她?還會與她做親密的接觸嗎?還會想著有一天為她掙出個有二層的別墅來嗎?
就算是他劉廠長永遠不會知道她遇上了這等事,那曹秋婷要是知道了呢?要是餘愛雲、左東輝等等認識她的人知道了呢?
他們都會怎樣看她?
他們若是知道了,就是一個勁地表示同情,也會讓人受不了啊!
她,做好接受這一切的準備了嗎?
她一時間沒敢往下接話茬。
她一扭身,又退回了那個房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