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他許愛雲當說已變得相當平靜了。
他不再流淚。
他在接那手機時,頗顯歉疚地衝林書香點了點頭。
林書香把語氣變得相當親切地說:你是不知道,為了買到這個手機,我跑了好幾個地方。你盡快補辦一下你原先的號吧。咱們也好便於隨時聯係。
許愛雲握著那手機,緊緊地把她摟在了懷裏。
他說:我知道了。
她仰起臉來,說:我剛才看到你的女人了。
他說:她沒跟你說什麼吧?
她說:她顯得很痛苦。她走的時候,是哭著走的。
他說:她沒有什麼可同情的。她根本就不理解一個男人為什麼要去幹他想幹的事業。
她低頭看了一眼地麵上的報紙。
她說:這些,都是登有你文章的樣報吧?她把它們都撕了。
他說:撕了就撕了吧?這也是一種宣告。我剛才躲出去,就是想讓她隨便發泄。
她說:你不想再去做挽回嗎?我覺得她的心並沒有完全離開你。
他說:我對她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我現在就是要女人,也要一個能支持我幹事業的女人。
她說:你是不是需要再靜一下心考慮一下?我希望你做事情,不是出於一時的衝動。
他說:我不是那種控製不了自己情緒的人。我若是那種人,我那天就會返回那個樓上,就會去殺了打我的那個男人。
她說:好了,不提這事了。
她把她的兩隻手平放在他的胸前,說:你剛才說要離開北京,是真的嗎?
他更緊地用雙臂勒了一下她的腰,然後,說:有你在,我不會再走了。
她說:你的選擇是對的。我現在的處鏡,應當說跟你是一樣的。為了文學,我也是放棄了一切。
她頓了一下,迎視著他的目光,接著說:你不會孤獨的。在我的身邊,實際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團隊,你跟著我,會心想事成。
他說:我相信你的能力。我願意做你的馬前卒。
他的這一句話的出口,等於是明確了他與她的關係。
他有些激動了。他把她抱了起來。
他把她放倒在她身後的那個鋪有軟墊的平麵上。
他說:原諒我剛才跟你動手。
她說:我已經原諒了你。
他說:我想那樣。
她衝他點了點頭。
但是在那一天,他在那樣時不行了。
他在沮喪之餘,說他可能是因為酒喝多了。
但很快地,他又陷入了沉默。
好長時間的無語,使他們之間好像又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他突然把身子向後仰去。
他用兩個胳膊肘支撐著自己的上身,突然咬牙切出地仰麵又說出了他內心的仇恨:我不應該放過他。我怎麼放過他了呢?
在那一刻,她揚起上身。
她摟住了他。她把她的下頦放在他的肩頭。
她似乎比他更要沮喪。
但是,她說:你會好起來的。
她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
前方是已經發黃的牆麵。
她的目光在那一刻,似乎穿透了那牆麵。
她似乎又看到了那棟小樓,那小樓中的浴室,那突然出現在門前的強子的惡魔般的麵孔,那令人措不及防的拳打腳踢。
她明白他已經承受的是什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