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敏芝打電話過來,是告訴林書香,她想回老家,讓林書香趕快找人,接替她。
林書香當時就明白了,她這是要辭職。
這對於林書香來講,等於是雪上加霜。
這個黃敏芝一旦把手裏的工作撂了,走人了,就等於沒有人給她管理那個小店的前台了。
她若想讓那個小店繼續經營下去,就得現找人,接替黃敏芝的角色。
可她又能從哪裏去找合適的人呢?
這個黃敏芝,是甄穎幫她招來的。
招人的渠道,她自己目前還沒有。
她在這個時候,還屬於餐飲這行的門外之人。
她若想完全入門,還得去麻煩甄穎,但甄穎是否還會幫她這個忙,她心裏在這個時候還處於沒有底的狀態。
因為在這個時候,甄穎在幹什麼,以及在不在北京,她還不知道。
現在的局麵是,紀新書把做書這攤兒撂了,如果這小店再沒人為她支撐局麵,那她等於就沒有了任何經濟來源。
紀新樹幫她經營圖書的時候,這個小店的份量在她的心目中,沒有占據多麼大的比重。
但現在,這小店,如果停下來不做了,那對她的影響可就大了。她將沒有了任何收入的來源。
她還不能放棄這個小店。
她忽然想到,她去新加坡這段時間內,小店的每天流水,還在黃敏芝的手裏,對方若真的人留不下了,但那些錢得留下。
於是,她在電話中對黃敏芝說:我們先見個麵吧。我也正想要和你把過去的賬對一下。
她想與對方見了麵,再細說對方去留的問題。
她甚至想到,把該對的賬對完之後,從收回的錢當中拿出一部分,獎勵給這個女人,讓對方能留下來,能繼續給她支撐前台的局麵。
在她的意識中,對方提出要回老家,實質上是個托詞,那無非是想去另攀高枝,找個工資待遇比她這個小店更高的地兒去做。
她想用錢去穩定住對方的心。
但是,黃敏芝告訴她,見麵可以,但是賬,卻沒有什麼可對的了。
因為除了昨天晚上之外,以前的店內收入,全都到了紀新樹的手裏。
原來,在林書香不在京的這些日子,紀新樹都是每天早上去黃敏芝那裏,把小店頭天的收入,除了給後廚留下食材采購的錢,其餘的,全部拿走。
而昨天,這個紀新樹去了小店兩次。他早上收走了小店頭天的全部收入,之後,在下午兩點來鍾的時候,又來了店裏一趟,把店裏中午的流水又都全部拿走了。
而昨天晚上的店裏流水,黃敏芝也全都將其交給了後廚,用於采購食材上了。
她告訴林書香,她現在手裏除了備用於找零的200塊錢,別無其他。因為今天,到這個時候,店裏還沒有接客,也不可能有誰向她付款交費。
照她這麼說,賬,還真沒有什麼可對的了。
她的這一番說辭,也讓林書香才又猛然想起,她去新加坡之前,曾把那小店收款的事全權委托給了紀新樹。
而在當時,紀新樹也是很高興地接受了她吩咐的這個差事,信誓旦旦地對她說:你放心吧!錢,一分也跑不了。
而根據黃敏芝在電話中向她提供的數據,紀新樹從小店拿走的金額,已經接近5萬元,而且,這還都是有簽收可查。
林書香當時就感到自己的腦瓜子,有點兒見大。
昨天下午,紀新樹在與她通話中,可是隻字沒有提這件事啊!
她也於猛然間明白了,昨天下午,她在他姐姐家門前等他那麼長時間,他為什麼一直都沒來露麵。
當時,他顯然是覺得她林書香從國外回來了,他就沒有理由再去替她收那小店的流水了,他也顯然是又抓緊時間去撈了最後的一把。
這對於她來講,更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她一直認為他是忠誠之人。
但到了現在,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變得醜陋了。
因為從這件事中,她看出了他的卑劣和貪婪。
錢,不在多少,他收到了手裏,卻跟她隻字不提,這明顯的是想獨吞。
而對於從國外分文沒有拿到的她,這個看似數額不大的錢,卻分明顯得巨大了。
她拿到了這筆錢,也許就能在山窮水盡中峰回路轉。
而得不到這筆錢,她在困境中,會更加舉步維艱。
可她在這個時候,又能怎麼辦呢?
她去報案?去讓警察幫她追回這筆錢?
沉默了片刻,她掛斷了黃敏芝的電話。
她跑到街上,找了個電話亭,用公用的電話座機撥開了紀新樹的手機號碼。
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用自己的手機,還是無法撥通他的手機。
她這麼做,還真達到了她預想的效果。
雙方的電話接通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