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2 / 2)

他像一匹發瘋的馬向它撲去,決心不讓它溜掉——隻要通過瘋狂而勇敢的打擊能夠奪取它。他自己手中的旗子在飄動著,閃耀著,迅速向敵軍挺進。好象轉眼雙方就會展開奇特的交鋒,像老鷹一樣又是啄又是抓。

如旋風般衝鋒的北軍戰士在近處一個傷勢慘重的地方突然停住,進行凶猛的射擊。那群南方士兵雖被打得四分五裂,但仍在還擊。北軍戰士再次發出怒吼,向他們猛撲過去。

青年在奔跑當中,透過煙霧看見有四五個人長伸著身子倒在地上,或者低頭跪著,痛苦地扭動身子,好象他們被天上的閃電劈了一般。那個掌旗軍士也在他們中間蹣跚著,青年看見他遭到了最後致命的射擊,發現他在作垂死掙紮,兩腿好象被魔鬼緊緊抓住。這是一場十分恐怖的戰鬥。雖然他的臉像死人的一樣蒼白,但卻顯露出決一死戰的神色,凶惡而無情。他可怕地露出牙齒,堅決把可貴的旗子抱在懷裏,一麵蹣跚搖晃著,一心要把它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身上的傷總讓他覺得自己的腳像被拖住一般,他不屈不撓地拚搏著,似乎被看不見的盜屍者貪婪地抓住了手腳。那些衝在北方士兵前麵的人發出嚎叫,向圍欄撲來。他回頭看他們一下,眼裏流露出失敗者那種絕望的表情。

青年的朋友越過一堆歪斜的障礙物,像豹子撲向被捕食的動物一樣撲向旗子。他拉扯著,並用力把它奪在自己手裏,猛烈地揮舞這麵鮮紅的旗子,同時發出一聲瘋狂的歡呼;而此時那個掌旗軍士仍喘息著,在臨死前的掙紮中突然倒下去,身子痙攣地僵硬起來,毫無生氣的臉翻轉過去麵朝地上。草葉上麵沾滿了鮮血。

在這塊取得勝利的陣地上戰士們再次發狂地歡呼著,他們做各種手勢,發出狂喜的吼叫。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仿佛認為聽的人在一英裏以外。不管手裏有什麼樣的帽子他們都一次次地拋向高空。

在這條戰線上的某處有4個士兵遭到突然襲擊,現在他們成了俘虜坐在那兒。某些北方士兵懷著熱切而好奇的心把他們圍住。戰士們捕獲到一些奇特的鳥兒,正在仔細檢查,大家急忙提出各種問題。

有個俘虜料理著他腳上的一處外傷,他像個嬰兒似的抱著它,不過常抬起頭來對著俘虜者們的鼻子就是一陣咒罵,那種極其放肆的行為令人驚訝。他把他們氣得滿臉通紅,甚至把稀奇古怪的神們都惹得勃然大怒。尤其是他根本不具有戰爭俘虜所公認的那些出色表現,好象是一塊粗糙的泥土打在他腳上,他認為自己有特權和責任進行最凶惡憤恨的詛咒。

另一個從年齡上看還是個孩子,他十分平靜並且顯然性情不錯地麵對眼前的困境。他與北軍士兵們談話,用自己明亮而敏銳的眼睛仔細觀察其麵容。他們說著戰役和形勢,在這樣交換觀點的過程中臉上無不顯露出濃濃的興趣,好象聽到來自先前一片黑暗與猜測的聲音是一種巨大的滿足。

第三個俘虜顯得悶悶不樂地坐在那兒,他始終克製著自己,態度冷漠。對於別人一切主動的表示他千篇一律地隻有一個回答:“啊,見鬼!”

最後一個人老是默不作聲,把臉大多轉向不受幹擾的一方。青年似乎覺得他沮喪不已。他蒙受著恥辱,也許無比遺憾自己不再被算作是戰友們中的一員了。他並沒想到自己有限的未來,可能進入的地牢,或許還會遭遇的饑餓與殘暴——從他臉上青年根本看不到那種表情,因此無法相信他會有上述想法。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成為俘虜後產生的恥辱,以及遺憾自己失去了對抗的權利。

戰士們慶祝夠了之後便在老圍欄後麵安頓下來,麵朝著他們把敵人趕過去的另一堵圍欄,時而馬馬虎虎地向遠處的目標打幾槍。

周圍有一些長長的草,青年偎依在旁邊休息,把旗子靠在圍欄上一處方便地方。歡喜而榮耀的朋友也自負地扛著那個珍寶來到他身邊,他們並肩坐著,相互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