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肩搭背的坐在大廳聊了會,吳慶為韓知命能沉得住這口怨氣唏噓感慨了一番,這個世道盡是豺狼當道,妖孽橫行,想成大氣候,都知道要忍胯下之辱,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做起來就不是誇誇其談紙上談兵一套,韓知命 這身事擱在他自己身上,將心比心,能忍個三年是極限。
絲竹管弦,青竹黃花之類的風雅事情雖然看起來比進青花樓腐敗趴在女人肚皮上亂拱陽春白雪境界高了不止一籌,但是清心寡欲八年,雖然不至於把他憋死,八成能憋瘋,他不是一個附庸風雅的人,甚至不恥,真遇到一個能能熬得住的頑主,他真豎起大拇指喊聲好漢子。
敘舊了一番,雖然三個人的小集體少了湛圓那斯,朋友相聚終歸有些小遺憾,但是倆人也聊的熱火朝天,從青花樓裏最妖的花魁床上功夫最帶勁的娘們到天下大勢君臣廟堂,從市井的販夫走卒詭異八卦到官宦大閥的蠅營狗苟,無所不談,暢所欲言。
吳慶硬拉死拽外帶坑蒙拐騙將韓知命請出了王府大宅門,兩人穿著很清淡、樸素,一人手裏握著一把扇子,漫無目的的在京師閑逛。
“吳慶,這幾年,淡出你們那個圈子了?
學湛圓那一套中隱隱於市?”韓知命瞧著一臉淡笑的吳慶,今天的他和八年前認識的那個骨子裏賊爺們的男人變化的真不少。
“學他,陰人還要讓倒黴家夥感恩戴德恨不得把他當祖宗供著?我沒他那麼損。
就是感覺以前吧,見到不爽必踩的廢材,現在看到了也提不起來興趣執拗著和廢材過不起,能當一陣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就過去就成,穿衣服舒服就好,吃飯也不挑啥稀奇古怪動輒就上百兩銀子的宴席,能填飽肚子開胃就成,至於住呢,就更簡單,有個臉蛋漂亮身材婀娜心思也不長在我錢袋裏打我主意的女人暖腳就能一覺睡到大天亮,行也不想坐多少人抬的大轎子了,沒勁。
今天要不是特意來找你,我就待在家裏教我侄子下棋了。”吳慶無所謂道。
韓知命莞爾一笑,好像聽到天下間最大的笑話,捧腹當街哈哈大笑起來。
韓知命無奈,在京師除了湛圓那個小狐狸外,沒幾個人敢當著他麵肆無忌憚的嘲笑,天不怕地不怕的也都被他打折了雙腿成了殘疾。
他想對韓知命說,每個人不都是在變的嘛,慢慢從青澀走向成熟,可是想想這話要出口,連他自己都感覺挺寒酸的,再想想上個月剛把一群從冀北行省到京師耍錢擺闊的幾個土鱉員外給教訓的哭爹喊娘逼的從青花樓脫了褲子滿大街裸奔,他這肚子裏醞釀的話就更出不了口了。
倆人走走停停,大街上人山人海,平民百姓都忙著做生意賺錢養家糊口,京師的幾個能夠勉強稱得上旅遊景點的地方也都看了一個遍,微服私訪體察民情又不符合倆人風格和性格,最終定下一個最終目標青花樓,京師公子哥還是應該要到紈絝聚集活動的地方才能找到樂子。
因為有了確定的目標,隨便在路邊招了兩輛轎子,報了地址後,在轎夫敬畏諂媚的目光中進了轎子,晃悠的向青花樓行去。
自古以來,來錢最快的邪門歪道有兩個,一個是專門撈偏門的賭坊,另一個就是美人如雲的妓院。前者後台要硬,後者頭牌姑娘要正。
生意才能大紅大紫,日進鬥金。
韓知命和吳慶雙雙下轎,付給轎夫錢後,兩位京師數的上的頑主談笑風色的向大廳走去。吳慶神態自若,輕車熟路的將手中的折扇唰的一聲打開,雖然人長的不咋的,但是從這身標準的紈絝氣勢和他的身份,自然而然讓門前那些肆意撒嬌招攬客人的姑娘們將媚眼迫不及待的拋給他,這種汙穢之地,第一要看的是身份,第二是腰間的荷包是否鼓蕩,相貌倒是可有可無最廉價。
與一出場就被大部分姑娘眾星拱繞的吳慶相比,一臉好奇的韓知命雖然眉目長的還算清秀,但是一臉的東張西望能讓最膚淺的人都能瞧出這家夥是第一次逛妓院,是個雛。
第一次來這種煙柳之地,韓知命沒表現出啥超流撥俗之氣,他確實是第一次逛妓院,真要硬著頭皮充大頭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