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慶撓著頭,拍了拍韓知命的肩膀,冷笑,道:“郭家大院裏一個小婢女生的野種,像條瘋狗,趁著郭家那位老人下位,一發狠心咬死了每一個敢糟踐他那個投井自殺可憐媽的郭家人,殺伐上位,是個不折不扣的喪心病狂,你小心點,你殺的人中有一個是他姑姑。這家夥心眼小記仇的很,經常耍些下三濫手段。”
韓知命微微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啥樣的人,我記住了。”
吳慶點點頭,他就這點佩服韓知命,遇事拿的穩能夠崩泰山不倒,下手又宰的狠不會因為一些牽腸掛肚的可有可無而優柔寡斷,符合一切梟雄的特性。
獨立冷眼的另外兩個小團體愕然,麵對一個想要殺自己而後快揚言慢慢玩的仇人,一句記得了是啥意思。京師的圈子其實是一個挺有意思的存在,大少紈絝多如狗,但真正的一流公子就不多,大致劃分等級看接觸人物處在什麼圈子經常在哪些地方廝混,三流、二流、一流、再往上就是頑主,還有一些則不入此類,魚龍混雜的很,吳慶湛圓屬於頑主一流,韓知命和那位敢當著他麵放狠話的郭老六都屬於不入此類的一種,不好精確算準孰強孰弱。
其實呆在一個位麵久了後,再溫雅的公子哥都有爺們一麵,當麵放狠話的不在少數,八成被放的那人也放回去,很少有像韓知命這樣能夠不當一回事。
客氣和另外兩個小團體寒暄一陣子後,吳慶和韓知命以及忠誠小跟班周凡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
吳慶點了一杯普洱,握在手心,瞥了眼遠處虎視眈眈的郭老六,雙眼一寒,低聲道:“知命,小心提防些,能上了郭家這條大船的掌舵,沒有一個是好惹的,我在這個圈子不敢說經過大風大浪,但是也如履薄冰,沒出過大錯,最重要的看多了輕視某些小人物而憋屈隕落的大頑主,前些年號稱炎南第一首富的沈萬三就是死在一個無名小卒手裏。
這次引你來青花樓,風花雪月倒是其次,主要就是讓你和這個郭家新貴把仇給化了,沒想到這家夥真當自己是過江猛龍了,不給這個麵子,是我失策,讓你為難了,過早和這條瘋狗接觸,他要真敢玩大的,我親自把他給宰了。”
韓知命嗬嗬一笑,聽吳慶這番掏心掏肺的話,心中一暖,瞥了眼小心翼翼的周凡沉默不語,灌了杯普洱。
韓知命輕輕搖搖頭,玩味道:“我爺爺生前留一副字叫殺生即是殺己,郭家出來的娘們都被我逼瘋逼死了,我心裏有愧疚,郭家有怨言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他一個小輩人根基太弱,新貴?還不至於,郭家那位老佛爺沒站出來說話,再風光都是虛的。像那個郭老六說的,玩狠的愣頭青?他看我如此,我再瞧他又何嚐不是,到底誰是五十步誰是一百步,走著瞧就是,他一個人想對付整個鎮北王府和軒轅家族,其實就是螳臂當車飛蛾撲火。玩下三濫? 我看他能搗鼓出啥幺蛾子,拭目以待。”
斜瞥了眼遠處那個冷笑的青年,韓知命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就是個乞丐我都不敢大言不慚的輕視,我一個喪家之犬階下囚哪有資本敢小覷任何人。我外公就常說,做事,要盡人事聽天命,聽天命是要我們這些做後輩的麵對沉浮跌宕要坦然,別輸不起,要留得後手還能東山再起。盡人事是要我們做任何事都要往壞處想,到頭來就是結果再怎麼的不如意,都不會被打擊的一命嗚呼。
他一輩子臨死的時候送了我一份禮,就一句話,他一輩子沒經曆,我倒是用上了,做事情要往壞處上想,碰到絕境要往好處上想,能絕處逢生,我熬過了武昭那臭娘們的摧殘,還能被一條瘋狗逼到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