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樂樂嗬嗬。”韓知命輕笑,卻點到即止。
一臉從容的彭業強在前麵帶路,穿過人群不時的給韓知命講解些黑擂最近幾年的革新出塵的地方,似乎不知道他身後這位曾經是這個如今紅火黑擂昔日的主子,他的世界內最虔誠的信條就是不相信逝去輝煌也好滄桑也罷的過去和虛無縹緲無窮魅力的未來,隻會牢固的把握現在能攥緊的一切,扒拉著攔進懷裏藏著掖著。
“黑擂相較前幾年出現了不少大的改動,因為是以擂為主,所以勾欄女子姿色方麵的調教就放在了第二位,增設了賭博下籌機製,加大了擂台的種類和規模,比起以前單一的人與人在擂台刺激搏殺,又陸續開設了人與獸廝殺的人獸擂和獸與獸爭鬥的純獸擂,而各種擂台賽又分為幾種,最早的純人擂按照性別劃分為男子戰和女子戰,按照年齡又分為幼年、壯年、老年各種類型。
而賽事也做了變動花樣翻新,從人數上的單對單的死亡之戰,到三人混戰,還有單對多的圍毆,從賽事的花樣噱頭吸引人出發,又分為鐵籠地獄戰,活埋人屍大戰,棺材釘板戰,單間淘汰塞,武器對轟戰,以及地獄火海戰。
不過黑擂的最大刺激點就是,甭管多少人上擂,最後都隻能活下去唯一一人,曾經有一個火爆迄今為止都不能超越的王者之戰就一次性死了三百多口退役士兵和慣匪,場麵宏大到爆滿。”彭業強一邊耐心解釋,一邊帶領韓知命一個擂台一個擂台的輪番參觀,講解到刺激的地方會激動,完全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對生命冷漠的態度。
“一般上擂的人群種類分為幾種,最早的是江湖上惡貫滿盈的亡命之徒為了躲避官府追殺而逃到黑擂來逼不得已上擂討生活,因為這些窮凶極惡的江湖人會武功又嗜血如命,黑擂才逐漸為京師上流圈子所熟知,後來為了增加刺激性和未知性,又陸續從監獄內秘密招攬一批重刑犯死囚,這些人可以通過黑擂比賽勝利享受一些監獄不能提過的待遇,比如女人,美食,當然出色的可以重獲新生。
隨著這幾年黑擂的不斷壯大,帝國一些退役士兵因為垂涎黑擂豐厚的金錢報酬,敢豁出命搏富貴的軍人與日俱增,也是黑擂一大亮點,黑擂還自己主動從江湖和街邊捉一些一些流浪漢和乞丐,加以訓練,成為旗下一支隊伍。”韓知命瞅著一座擂台上,幾個年紀約摸十幾歲的小女孩赤裸著身體混在一起,一臉冷漠撕咬拚殺,再對比擂台外那些狂熱吹口哨大聲喧嘩的戴著麵具的貴族們,歎了一口氣,畜生事情經曆多了,他也確實麻木,那份沉澱後又沸騰反反複複的憐惜之情被凍結,他的生活都被人局限,哪還有閑暇去指點江山別人的世界,個人有個人的機緣和路,該走,誰都代替不了。
“我記得彭總管有一個親生女兒吧,在衢縣鄉下一個遠房親戚家寄養,挺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我恰恰是其中一個。”韓知命興趣泛濫,眯著眼睛笑道,拽了拽腋下的九蟒王袍。
口若懸河舌燦蓮花的彭業強那份講解的熱情頓時冷凝,當頭棒喝般呆在原地。
韓知命輕笑,伸出隱藏在寬大王袍下的雙手捏摸彭業強那張僵化的臉頰,輕輕拍了拍,繼續道:“你放心,我和青花樓的掌樓人認識。”彭業強那份安靜的心躁動起來,本來固若金湯的心性頓時土崩瓦解失守瞬間,韓知命第二句沒頭沒腦的話外音徹底另他升不起一絲反抗。
準備的充分,他事前想到了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卻唯獨被這一招釜底抽薪刻的死壓的牢。
“我這個人,誰對我八分好,我不敢說拿十分就還,但是八分交情還是不吝嗇,人與人之間本就大多數不在同一個檔次,我要說碾死誰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不過,有些人還不夠資格讓我出手,再有他那條狗命就是十條一百條也值不了那麼多錢,我要的不是這些一文不值的玩意。
該我的,吞了的都給我原封不動的吐出來,老虎嘴裏拔牙,還講究個高風險高收入,有些人就喜歡幹些生孩子不長屁眼的歪門邪道,趁火打劫的那叫一個歡實安逸。
我是個好人,不該我的,我不染指,就是這麼簡單。”韓知命下望著剛才還誇誇其談的彭業強一瞬間像個耷拉腦袋垂頭喪氣的泱茄子,心中冷笑,玩狡兔三窟這一套,他這個人就喜歡上九天攬月下海洋捉鱉。
你不要命,像蛆蟲一樣活著,總該有在乎的東西吧,他不打不罵,就喜歡攪人心窩往最疼的地方捅,不忘狠狠撒把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