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悲涼(1 / 2)

人獸擂上麵廝殺震天,人沒了人性,野獸將獸性揮到極限,雙方撕咬纏鬥,幾波人在獠牙尖爪下像根稻草卑賤的收割,然後又接踵而至更多的鬥士,幾波畜生被分屍了,然後又被馴獸員神經質怪笑著放進幾頭更加暴虐的老虎野豬豺狼。

韓知命皺著眉,低著頭,在偌大喧囂的觀眾席中出奇的安靜詭異,他在考慮著彭業強的生死,是敲山震虎的將他一刀宰了殺死,還是網開一麵留著他繼續為黑擂鞍前馬後。殺了固然能夠令宵小之輩看笑話的人掂量自己這份討債的決心份量,但黑擂收回後,誰來接手主持這麼個上不得台麵內部能量又驚人的場子,冷軒?

雖然在寧城監獄能夠橫著走,但京師畢竟不是將拳頭放在第一的黑牢監獄,接掌黑擂必然要和各方勢力打交道,冷軒雖然能撐一方天地,但圓滑玲瓏機巧不夠。魏京?讓一個武神給他罩場子,顯得大題小作,他應該有更大的用處。

挺致命雞肋的問題。

低頭哈腰的彭業強一如既往的肥頭大耳麵容春光,積極的為韓知命講解整個黑擂的規則和供人樂嗬的看點,大部分人生都在陰暗生活掙紮的他能看淡生死,困擾的心中最大糾結也被眼前青年給承諾,確實能夠生無可戀死而無憾,人生百多歲古來稀,他這種造孽禍害好人的大壞蛋隻配活個半百,也就是上輩子燒高香,祖上積了大陰德。

燈光流轉,懸在擂台上的大吊燈忽然不停閃爍直至熄滅,全場呈現一種真空的安靜,間隔了幾秒後,哄的一聲炸開了,整排呈半圓扇形的觀眾席像是沸騰的開水冒著逐漸憋著呼吸的大氣泡,升華騰飛,啪的出爐破碎。

韓知命從思索中回過神,望著周圍觀眾席這群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戴著麵具的人們裸露在空氣中的雙眼次露出膽怯的目光,像奔騰的潮水嘩啦的向後褪去,人趕人,人踩人,和擂台上的那群喪了良心昧了心智的野獸野人沒啥兩樣,互相咒罵拳腳相加,不一會整排扇形的觀眾席空曠了一大片,唯獨留著平穩坐著的韓知命和忠厚的冷軒以及幾近將卑躬全都豁給韓知命的彭業強。

“他們幹什麼呢?”韓知命轉頭,下半身四平八穩紮根在椅子處,上半身扭轉,瞥了眼擁擠到最上一層的麵具觀眾們,迎著他的是一群幸災樂禍的玩味眼神,他皺了皺眉。

“群戰馬上要拉開帷幕了,他們怕被殃及池魚,因為擂台的範圍已經擴大,以中間擂台為中心,方圓一百米米之內都是戰場,等到正式開賽,還沒有撤出警戒線的觀眾等同於鬥士。”彭業強嘴角肌肉抖動,度極快解釋道。

“鱉犢子玩意,不早說,想害死王爺?”冷軒粗暴抓起彭業強的衣領,大力摔在老遠,砸壞了一堆爛椅子破凳子。

韓知命望著若無其事又爬起來跑到他身邊的彭業強,心中有了決斷,製止了冷軒的粗野後,隨著彭業強向某處高台走去,他自然不想讓一群吃飽了撐的閑蛋疼的玩意當成耍猴看待。

“業強,以你的名義將其他各個分擂的主事人都給請過來。”其實在他內心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魚玄機這個女人絕對是一個大才之人,一肚子他外公文薛居士麵授耳傳的畢生領悟精髓,唯一一個能以外姓身份披麻戴孝守在老人靈柩前的女子,不花瓶。

但他內心就是揪心排斥,就好像他進泰城時不讓她踏足那片罪孽土壤一樣,潛意識裏不想讓這個青華如水的女人沾染上一絲的垢汙不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