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軟的硬的楚楚可憐威脅利誘,不吃你那套,本王上輩子是個殺人不吐骨頭的大妖孽,幹過大大的壞事,也做過虛偽連自己都不恥的善事,正大光明這四個鳥字,吊毛坤坤破敗玩意就想讓本王遷就你個為了上位連尚在繈褓的親身女兒都舍得掐死來栽贓陷害上任皇後的蛇蠍女人?
你顧忌,我不顧忌,這個叼毛國家滅了就滅了,改誰姓黎民百姓不都受苦,本王爹媽都死翹死光棍了,還怕你這個潑出去就變心的禍水一瓢,官場苟且虛虛實實,沒親眼看到那個敢殺我父母的混賬跪在我麵前磕頭認罪,沒親手把他腦袋割了祭奠我死去的爹媽,沒親自提槍上陣把他親生女兒和最疼的媳婦給當麵操翻操死,我就一天不甘,找不到罪魁禍,就來禍害你,武昭,你有種和本王破罐破摔,我就能把你剛立的那個癟犢子太子親手活剮。
鎮北王韓家家的爺們都是窮凶極惡亡命賭徒,上了賭桌就是親爹親媽來勸都沒用!想看我笑話?都得死。欠債還命,天經地義,沒有比這個更公正的理,你那個正大光明也得繞道滾犢子。
你不動全國勢力給我把那個欠我鎮北王韓家一打人命債的家夥揪抄出來,我就和你對著幹,打仗啊忠君報國啊這些膚淺糊弄小孩子的把戲爺們就沒當回正經事,論敗家敗國,京城一些一流頑主和本王比都是二流子,你決定吧,是交權還是不交權。”
瘋癲入魔的韓知命做了一個足夠砍他八個腦袋誅九族的動作,緩緩踩著那道隻有帝王才能經過的中央龍梯,在武昭娘們略微皺眉目光中,一腳踹翻整張龍椅,大逆不道的奪了那塊正大光明牌匾,狠狠砸在龍椅上,傾刻這塊定鼎牌匾粉碎,韓知命肆無忌憚猖狂飛揚,有九分必死決心怔怔望著臉色青的武昭,忽然風輕雲淡,從孽性魔道入了浩然正道,輕聲道:“姑姑,此事一了,吾發誓,不再踏足京師一步。”
輕聲歎息一聲,武昭肩膀上的擔子太重,和韓知命這頭幾近瘋癲卻理性不虎不魯的妖人魔孽對話,純粹道行淺薄找罪受,他總歸算是她的侄子,總歸和自己一樣為了護犢自己的人更加護犢,終於不再打太極推手墨跡,恍然一笑,釋懷瞥了眼金鑾殿下那塊四分五裂的恢宏牌匾,她突然有些明白那些無比珍貴的人和事都會世事無常的突然消逝,留下的人該幹嘛?
活著的還得活著,隻不過要換另一種活法,她謹慎神色莊重的從龍袍大袖中掏出一枚漢白玉玲瓏輕巧升龍刻章,遞給一臉平靜的韓知命,鄭重道:“朕的這塊升龍刻章能讓你調動天下所有東廠和軍隊斥候,一切皇家機構收羅的各種信息都可翻閱,知命,萬事謹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別沒報成仇搭了條命悔恨終身。”
韓知命咧開嘴巴,露出一口潔白小米牙齒,接過那枚升龍漢白玉刻章,突然靜謐的對視著一臉愁雲密布的武昭,走上前,近在咫尺,撫平那身褶皺的麻色孝袍,小退半步,全跪在金鑾殿內,嗑了三個錚錚響亮的頭後,一言不出了金鑾殿。
“我會去吊唁的,僅僅以你姑姑的身份。”站在須彌座的女人一頭斑白三千青絲配著嬌媚容顏羊脂暖玉肌膚,顯得妖冶。
掀開高檻門,剛想踏出一步,韓知命下回頭,憑目遠眺,想看些什麼,又似在出神,嘴角突然輕吐,一道青光擊在金鑾殿一個隱晦角落,一聲悶哼,一個太監模樣的老閹狗雙眼渙散,那顆項上狗頭啪噠掉在地下滾落。
他爹媽死了,劉傑老爺子也陪葬了,既然老爺子死了,有些人自然也要陪葬。
很狹隘小人不可理喻的強盜邏輯。
武昭驚的一聲冷汗,背負身後的雙手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