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多有意思的會麵。

也許是期待過,椴會從莫涯身體裏抽離,因為享受,出現了一刹的放鬆。

而莫涯就在這個時候動作,向後甩腿,正中他的心門,緊接便過去,一把抱住那緒,從急速下落的石門縫隙裏鑽了出來。

鳥族的破爛機關這時總算給力,“砰”地一聲激起一地煙塵,將椴會關在了門內。

日頭正高,太陽透過遮天蔽日的連理樹葉照下來,連光暈都是細碎的,打在莫涯臉上,分外虛幻。

那緒沉默,雙手止不住地微微發顫,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藥草。

藥簍已經摔破了,撿了藥草,他隻好捧在手裏,傻呆呆的樣子。

莫涯也在沉默,因為那藥水燒壞了他的喉嚨,他不確定說出話來,聲音還是不是自己。

白色的濁液於是就在這沉默裏湧了出來,順著他腿,散發著淫/靡味道滑落。

“我們來這裏取東西。”因為不堪到了極致,莫涯卻反而自在了,蹲在地上的姿勢也變得□□,歪著頭看那緒:“和尚,許久不見。”

“你的聲音……”

“上火,嗓子壞了。和尚你有藥?”

那緒就當了真,在一堆藥草裏挑揀,最終挑了兩味,遞過來給莫涯。

莫涯沒接,隻看著他,道:“你一定要這麼傻嗎?你就不問我,為什麼我還在這裏,我們來取什麼東西?”

“那洞裏並沒有什麼財寶,隻是些古怪玩意,天生的石笛什麼的,你們不會喜歡。”

“那你不問我,我為什麼要把他留在裏麵,卻帶你出來?”

“如果你受他脅迫,我可以幫你,你跟我回去。”那緒的聲音硬了起來,伸出手,想去捉他衣袖。

“你覺得我是可以被脅迫的嗎,我是怕死,還是怕疼?”

那緒就愣了一愣。

“我帶你出來,是因為他想你死。”

“那施主你呢,你並不想我死?”那緒仰起了臉。

“我不想你死。我對你有愧。”

“施主對我有什麼愧?”

“這並不難猜。”莫涯輕聲,壓製住胃裏翻湧的血沫:“我騙了你。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對,他被貔貅附體獲得神力,於是我們就開始尋找貔貅的另一半。”

“太歲。”那緒並不孤陋寡聞。

“而太歲就被關在第九重門內。”莫涯歎口氣:“想必你現在也明白了,我接近你,隻是為了要你挖心,打開那扇門的封印。這件事白澤也是同謀,是他篡改了第九重門的用途,他一向逆天,大概是因為天不許他死。”

條理清楚嚴絲合縫,這個所謂的真相讓那緒無處辯駁。

“於是,你跟我說的那個過去的故事,就真的隻是故事?”

“那個故事,讓你起了惻隱之心,是計劃的一部分。”莫涯靠近一步,抬起手來,按在他那曾被五指貫穿的胸口:“所以和尚,生得慈悲未必是件好事,無論你有幾顆心,你都不應該輕易挖給別人。”

不知多久過後,隨著一陣煙塵四起,椴會打破石門,從洞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他想要的東西。

那緒已經不在,莫涯卻還在,衣擺拖地,老姿勢蹲在崖邊。

“洞裏並沒有毒煙。”聽著腳步聲莫涯道,並不回頭。

“是。”椴會慢慢走過來,也蹲到他身側:“可惜你的理智總是輸給感情。”

“你要我做的事,是不是就是在最最齷齪的時候被和尚撞見,然後百口莫辯?”

“你並沒有回去,我想你和他,終究還得碰麵。”

“我們現在見了。而且我買一贈一,還告訴他,我和你本來就是一對,以前所有一切都是騙他。怎麼樣,這個代價,值不值我父母的那個真相?”

椴會不語,偏了頭,拿手揉一揉太陽穴。

每個人都有習慣,他的這個動作,就代表著他準備食言,而且不打算道歉。

莫涯也不再說話,勾著頭,去看那涼氣不斷上升的腳下。

從那緒失魂落魄走後,他就一直蹲在崖邊,看著那黑森森的崖底。

似乎因為對得久了,那崖底開始生出引力,發出一種無聲的魅惑。

這魅惑之大,似乎已經超越了他的忍耐。

於是他起身,並沒有預兆,也沒有醞釀,一縱身,風聲呼嘯,便幹淨利落跳了下去。

因為根本沒有防備,椴會追到崖邊,眼睜睜就看著莫涯跌進了深淵。

一刻也沒有停頓和考慮,他便也縱身,腳踏懸崖,加速追了上去。

身周風景一路飛速向上,一直到半山腰,他才抓住了莫涯的一隻手,將另隻手裏剛剛得到的鳥筋深深插入石縫。

“你瘋了!”椴會的聲音有點失常:“把另外一隻手給我。”

“我另外一隻手斷了,剛剛斷的。”莫涯抬眼,墨藍色的眼眸死寂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