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牛兒扭轉脖子看著看著,就好像在說,被騎的都沒生氣,你氣啥?
“哼,柳小子雖然沒死,但那麼重的傷,加上天道忘情決的缺陷,怕是前路斷了吧?可惜了!”老者關切詢問,各家功法不共通,即使他自身實力卓絕,卻無法明確判斷柳如風的情況。
“斷了又何妨?走街串巷,做一個卜卦算命的尋常人,倒也不失為一條好出路,何必在這醃臢的泥潭裏深陷,這江湖早已不複少年眼中那般模樣。”青竹言語中透露著無奈和悲涼。
“少年郎,嘴角絨毛半寸長,哪裏來的這麼多看盡蒼涼?我老人家這般歲數都覺得這江湖還有救,你怎滴就這般失望?”
“非是我心荒涼,實在是人情好似臘月霜,一夜風起就白茫茫,寸草不長。”
“江湖險惡異常,可也有真心腸呀。”老者反駁。
“自是真心換真心,可又有幾人可交心?三三兩兩又何以影響這喧囂的邪氣?不如歸去,求一時安寧與愜意,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算了,辯不過你這人小鬼大的少年白發翁。那現在引出了徐家,還把動人靈地的事情了了,可五馬向槽本身也是凶險萬分,你們攏共就倆人,一個重傷未愈,一個散功,咋辦?加上你那不可與人尋龍點穴的破誓言,你們到底是想幹嘛?柳小子在那鬼門關前走一遭,何苦來哉?”騎牛老者越說越激動,甚至激動地在牛背上站了起來。
“你說你,百來歲的人了,當今存世的人裏你歲數起碼排前十,怎麼就一點都不穩重呀?”青竹一通挖苦。
“混小子,老頭子要是再管你的事情,我就,我就,我以後就倒著騎牛!”老頭氣的說話語塞。
牛兒甩甩尾巴,翻了個白眼,你這老頭說話就說話,又帶上我幹啥?
“那誰,之前讓你去幫我打聽的事情呢?”青竹有意使壞。
“這事兒呀,我跟你說啊!咦?啊呸!讓你管不住嘴,讓你管不住嘴!”老者興致勃勃地就要往下說,可突然回過神來,啐了一口,還狠狠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座下牛兒更是直接嚼起了竹葉子,好像在說沒眼看,沒眼看。
“好了,別耍寶了,說正事。”
“哎呀,老人家年紀大,總是記性不太好,這時候要是能有口酒就好了,可惜喲~”老者懶洋洋地在牛背上躺了下來,學著青竹剛才的樣子搖著腳。
青竹伸手從腰帶上摘下一個拳頭大小的小葫蘆扔了過去。葫蘆不大,細細的篾絲在表麵編織了諸多的圖案,足足不下十五種。
“嘿嘿,早這樣多好呀?”老者笑著坐了起來,拔開蓋子湊近一聞。
“竹露?”老者說著就蓋了回去。
“竹腔中的清水和竹米釀酒,酒佐以良藥又複入竹腔,藏足十年才叫竹露,入口清甜似水,回味餘韻無窮,飲罷齒舌留香。好酒呀好酒!”
老者說著好酒,卻把小葫蘆扔了回去,仿佛慢一點都怕自己會舍不得後悔。
“你喝一口沒事的,我還有。”
“糊弄鬼呢?你們觀山一脈特有的竹露總共就那麼多,你出走多年,身上頂多就剩這小葫蘆,我若喝了,你拿什麼壓製體內的靈地反噬?”老頭擺擺手。
見老人真心推辭,青竹也不矯情,接過葫蘆收了起來。
“算了,我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告訴你了。這五馬向槽的故事果然是一波三折,好不有趣。”
老者吊胃口般說了個開頭,可等了青竹許久也不見其搭話,隻能自己往下繼續說。
“發現五馬向槽的人,你一定想不到,我聽到的時候都覺得實在是出乎意料,竟然是那徐家的第一代家主,就是那撿漏的,當然當時還沒撿著漏。”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