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川冷然道,“哼,你盡管來,我等著你!”
忽聽咕咚一聲,屏風後麵有什麼東西倒了下去。白玉川疾步而起,一掌將那屏風揮至一邊,隻見小蝶身著單衫,倒在地上昏了過去。沈衝搶上幾步,白玉川袍袖一揮,一股大力朝沈衝撲麵而去。白玉川道,“你別碰她!”
不知過了多久,小蝶悠悠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地上,頭枕在白玉川的臂上,她淡淡地問道,“沈衝呢?”
白玉川看著她的眼睛道,“他走了。”
小蝶沒有說話,長歎了一聲,麵孔雪白,把臉轉向了一邊。
白玉川也沒有說話,他默默地抱起小蝶走回房去,把她放在枕上,除掉了她的鞋子,又拉起被子來蓋在她的身上,轉身掩上門出去了。
第二天,白玉川早早的又來看小蝶,卻見小蝶麵色平靜的坐在桌旁。
他麵色沉鬱,道,“小蝶,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小蝶卻不說話,白玉川走上一步,隻覺心內焦惱,一腔鬱結卻不知從何說起。
小蝶背過身去,不再看他。白玉川心中亂跳,暗想,昨夜的情形想必她都聽到了,怎麼還是如今這樣的態度,也不知她是惱是恨,或者還惦記著沈衝?!
一時心裏又是一陣恨意難平,轉身走了出去。
他怒氣衝衝的走回到書房,卻見小雙正等在那裏。
小雙見白玉川眉頭緊鎖,臉上似有怒氣,便道,“沈衝這一去,沒個幾年想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白玉川哼了一聲卻不答言。
小雙眼睛轉了兩圈,又道,“公子你為何事焦慮?莫不是怕出了百日,小蝶姑娘就要守孝三年,不得婚配?”
白玉川突然一拍桌子,“小雙!你越來越頑劣了!你以為你很了解我?!”
小雙此時卻不懼他,忽然撲哧一笑,道,“公子,我看小蝶姑娘心裏此時未必沒有你!隻是她麵子上一時轉不過圜來。你想要她親口許你,卻是難上加難!”
白玉川轉過臉來,看著小雙。
小雙忽然麵露詭異之色,道,“婢子我卻有一計!”
小蝶每日在房中悶坐。這幾日忽見丫鬟仆婦們忙碌了起來,漿洗打掃,進進出出,備下許多箱籠物件,還在後園中收拾出一間精致的屋子來,連青兒也常常跑的不見蹤影。
小蝶心中納罕,這日叫住青兒問道,“你們這些日子卻在忙些什麼?”
青兒伸一伸舌頭道,“本來我是不該告訴姑娘你的,你聽了可千萬別跟旁人說是我講的!不然小雙姐姐她會打死我的。”
小蝶疑道,“什麼事?”
青兒一笑,“我家公子快要娶親了,聽說說的是江南首富家陳家的小姐!聽聞那陳小姐美若天仙,知書達理,她陳家又家大勢大,想來就算她不美,公子也會應了這門親事的。”
小蝶聞言,忽然麵孔上一陣雪白,卻是一聲不發。
青兒看著她的臉色,又道,“姑娘,我還有事要忙,我可先走了。”
又過了兩日,小蝶漸漸的懶進飲食,每日坐著隻是出神。
這天下午,小雙帶著青兒幾個丫鬟又來到了小蝶的房間。小雙卻不說一句話,上來就翻箱倒櫃,開始收拾東西。
小蝶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小雙冷冷一笑,道,“我們要請姑娘搬出去住幾天。想必姑娘你也聽說了,我家公子就要成親,你如繼續在這裏,新夫人來時看著未免尷尬。公子說了,等過些日子再接你回來。”
小蝶心頭又痛又怒,心中想到,既是他吩咐的,我和丫鬟置氣又有什麼用!不由得歎息一聲,由得他們收拾。
小雙命人收拾已畢,叫來一乘小轎,不由分說,抬了小蝶就走。
轎子走了一個時辰,卻來到了一處小小宅院。小雙把小蝶帶入一間房內,把門關上徑自走了。
小蝶見那屋子如雪洞一般,收拾得素雅,四麵白牆,無甚擺設,隻牆前一張案幾,案上一個土瓶,供著幾支ju花。床上掛著白紗帳子,鋪陳也甚簡單。小蝶在床畔坐了,正自默默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