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承伯王泰熹今年四十出頭,雖然襲了爵,但卻自小熱愛讀書,考中了天德十年的進士,但由於為人過於耿直,十年宦海沉浮,目前依然隻是個吏部給事中,但相對於其他空有爵位混吃等死的勳貴,王泰之已經堪當楷模了。
王姨媽哭完後,讓幾個孩子各自見禮,義承伯府家風嚴謹,不允子孫納妾,故而人口相對簡單,王靜之王睿之兄弟倆已經見過了,哥哥王靜之前年中了進士,目前在戶部曆練,打算過兩年謀個外放。弟弟王睿之尚未娶妻,自小聰慧過人,14歲就中了舉人,目前在家專心準備明年的春闈。
內眷中一個皮膚白淨一笑有兩個梨渦的是王靜之的妻子覃氏,她是覃閣老的女兒。另一個長相娟秀沉靜端莊的是義承伯唯一的女兒王慧之,今年15歲。
義承伯府真是應了那句“一門三進士,父子兩探花”的話,實乃勳貴中的清流,侯爵中的奇葩。玉瑩歎服不已,對義承伯府祖先高瞻遠矚,治下甚嚴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在義承伯府用了飯,兄妹倆回到家,裴贇笑得賊兮兮的問玉瑩:“妹妹,你覺得王家二公子怎麼樣?”王家二公子?王睿之?那個白淨書生?玉瑩心中警鈴大作,哥哥不會是想給自己找對象吧?忙佯怒嘟嘴道:“不怎麼樣,文文弱弱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裴贇挑眉笑道:“書生自然不能跟武將比,但文弱不代表身子弱,而且文官不用像武將那樣征戰沙場,隻要朝堂沒有大的動蕩,不貪墨,為官數十載回家致仕安穩度過一生的實不在少數。”說著歎了口氣:“哥哥,是希望你這輩子平平安安的。”玉瑩一愣,原來哥哥真有那個心思把自己嫁給那個王睿之。
哥哥說的固然有些道理,但自己對這個王睿之除了外貌之外一無所知,根本不清楚他的人品性格,生活習慣,萬一他自私自利,睡覺打呼嚕又有腳氣怎麼辦?
裴贇又說道:“而且今日我看義承伯府,男子皆不納妾,等你將來嫁過去,婆婆又是親姨媽,少受多少委屈。我知道你們女子皆是不願意夫君納妾的,萬一將來你嫁的人三妻四妾往家裏抬,婆婆又刁蠻刻薄,你身子又病弱,性子又單純沒個謀算,到時候哥哥又插不上手,你怎麼辦。”
句句肺腑之言,可憐裴贇一片護妹之心,既當哥又當媽的。玉瑩這回倒聽進去了。但聽哥哥說的這麼篤定,簡直像板上釘釘似的,萬一人家王二公子已經定親了怎麼辦。似乎知道玉瑩心中在想什麼,裴贇又道:“前幾年姨媽跟母親就有這個意思,隻不過當時你們年紀太小,睿之又還在讀書,故而暫且未提,後來父親母親又驟然去世,這事就擱下了。但義承伯府一直有這個意向,今年你還在孝中不能定親,估計明年睿之春闈後就會上門提親了。”看了玉瑩一眼,略頓了頓,又道:“妹妹是怎麼想的,哥哥把這門親事這麼細掰了揉碎了跟你說,無非還是希望你自己心裏樂意。”
玉瑩見話說到這個份上,歎了口氣道:“哥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怕我日後受苦。但我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個王睿之,一不了解其人品,二不知道他性子如何,萬一。。日後我們合不來怎麼辦。”說著故作羞澀地低下頭,內心則在呐喊我不想要盲婚啞嫁啊啊啊啊,還呐喊了一句近親結婚風險大啊啊啊啊啊。但這些話怎麼能跟古人說。
裴贇見妹妹露出小兒女的羞態,不由笑道:“這個好說,哥哥自會去細細打聽他的為人品性,反正離明年春闈還早呢,到時候哥哥必給你一個交代。”話說到此,玉瑩也不好再多做扭捏之態。也知道這門親事是權衡各方麵利弊之後最好的選擇,既然免不了要嫁人,那就嫁一個婚後風險相對較低的吧,隻要那個王睿之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想必這門婚姻不會太糟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