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然出現在臨池城,莫說是蕭羽寒,連左鳳都是滿臉的驚詫。
蕭羽寒自是擔心他們夫妻碰麵,萬一說起商棧內見過的事情,難保不會提到董伶曾經求huan一事。白飛宇雖是不會介意,左鳳卻不是那般容易打發。他又比不得錦棠八麵玲瓏,素來都是左鳳開口他無力辯駁,若真的將這事牽連出來,不止傅青,隻怕董伶都難逃一死。
旁人不知左鳳性情,他卻了解得通通透透。
左鳳卻隻是奇怪:無論如何白飛宇不能拋下自家生意不管,即使他動作再快,押運貨物返回煦寧也需十餘日,斷沒有這個時候就能得空跑到臨池城的道理。但旋即想起當初入曄帝城的還有一個祈煙波,當下心中有了分寸,便轉顏一笑,“好久不見。”
聞此言,白飛宇略一苦笑,站直了身子已扇柄敲敲肩膀,搖頭道:“府主這是挖苦我。”
左鳳笑道:“我隻羨慕你與柳大人私交甚好。”
七府鹽運使柳非,若說起公事是絕對的鐵麵無私,否則也不會二十幾歲的年紀受到如此器重,獨掌七府上下鹽運事宜——當然她絕非什麼清官,隻是捏著這七府上下最肥的差事,能夠“不算甚貪”已是難能可貴,更何況她與各府名門的私交都相當不錯。
例如蕭羽寒,例如君皓,例如白飛宇。
能求得祈煙波為君皓上曄帝城,天下也隻有柳非一人能做到。
東西間鹽運走水路,自宛平返程金安時都是空船過煦寧。以柳非與白飛宇的交情,拿官船給白家捎帶貨物絕非不可能。官船既不必受河道盤查,又能免了出入府界時候更換船牌等事,再加之白家素來與沿河的水賊等互通有無,這一路上可謂暢通無阻。現在又是夏季,水位高,行船方便。如此即使逆流而上,有八九天的功夫也能入煦寧卸貨了。
送完這一程,下麵的事情自有下麵的人去管,白飛宇便清閑下來。
他這個時候出現在臨池城也就不奇怪了。
被左鳳拿這事揶揄一句,白飛宇反倒灑脫一笑。畢竟柳非為人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左鳳不挑開來說已是拿捏了分寸,他若再遮遮掩掩反倒顯得小氣。
一時又開了扇子,輕動幾下。正欲開口,卻瞄見左鳳身邊仍坐著的人,便一愣,將嘴閉緊。
彭寧本是一臉怒氣,又羞又惱。聽得白飛宇的聲音來,原想借著她認識白飛宇這一層搭話然後質問左鳳“你有何本錢以律壓我”等語,卻不想那一聲“左府主”教她僵立當場。許久才全身輕顫雙膝一軟跪伏於地,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左鳳此時也不看她,隻拉了蕭羽寒起身,笑對白飛宇:“我們還要在臨池停留一兩日,不知道飛宇爺有沒有空與我們同遊?”
她開口,白飛宇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於是左鳳帶著蕭羽寒與白飛宇沿著湖邊往更遠處行去。
隨行的兵士都遠遠跟著,襲岩則從懷裏摸了一條幹淨帕子出來,依舊橫劍站在彭寧麵前。
那廂白飛宇略回頭,隻看見他舉劍的架勢便又將頭轉回,扇子在胸前輕搖幾下,笑道:“府主離了臨池城可是要返回衍州府?飛宇有意同行,不知府主與公子方便與否。”
蕭羽寒並不開口,左鳳則問:“這一程少說半個月,你也脫得開身?”
白飛宇隻笑:“我都不擔心了,府主又何必如此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