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的貨是刀劍呢還是——”夏子末問。
“這你們不用操心,都是搶手貨,不管是刀劍還是鋤具,都要比鐵器店便宜兩成,而且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打不出來的一品貨,你們可以選擇直接轉手給他們,也可以自己開店。”柳喜手指彈了彈茶杯,“不過,我希望跟我做生意的人格局都大一點,不要盯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更不要一個人把所有銀子都掙了,這樣以後就沒人和你們玩了,這是我對你們的一點忠告。”
“二當家提醒得是,你所說的我也深以為然,相信你很快會看到我們的誠意。”夏子末看著柳喜又道:“以後見北桑如見我,所有事項他皆可拍板,不管多大生意。”
“好魄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喜歡你這樣有格局的人做生意。”柳喜大笑道。”
剛說完,笑容卻僵在那裏。
門被打開,一個刀疤臉漠然的站在門口,輕輕的關上門,然後緩慢踱步到柳喜的身旁,坐下來,長劍放在桌子上,森然的側身麵對柳喜,像個變態的催命殺手。
“你幹嗎?”柳喜往一旁縮著。
夏子末不知道一壟這時突然闖進來所為何事,自己最近好歹和他沒結什麼梁子,看眼下這情形,貌似也不是來找自己的。
“跟你說幾個事情,如果有一點不老實,你就出不了這門了。”他麵無表情,還指著夏子末:“他知道的,我這人最沒耐心。”
夏子末聽這話有點刺耳,但無可奈何,在絕對實力麵前,一切尊嚴都沒有意義。
柳喜強裝鎮定,“你說吧,可以配合你。”
“不是可以。”一壟冷峻道。
柳喜點頭,“行,明白,一定配合你。”
夏子末看他這麼識時務頓時替他鬆了口氣,自己和一壟過招好多次了,知道是不能和他硬碰硬的,現在柳喜可不能出事,自己和他的合作才剛開始呢。
“你們在京城開了多少家米鋪?”一壟問了第一個問題。
“沒有,我們不開米鋪。”柳喜的話剛說完,一壟的長劍已經出鞘,隨後就是一聲慘叫。
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夏子末眼睛仿佛花了般看得不太真切,像是一連串的影子在麵前漂移了一般,再看柳喜,他的左耳出現了一絲血印,竟已被從中間橫開一刀,上下一分為二。
“能不能重新給我一個答案?”一壟把長劍放到桌子上,剛才動作太快,這劍上竟連一點血跡都沒有。
柳喜強忍著痛,“這米鋪——我們——這——哦對——京城大部分米鋪都是我們的——生意夥伴,我們給他們供貨,當然某種程度上,你也可以說就是我們的店。”
夏子末和北桑對視一眼,背脊發涼,原來背後一直以來的幕後黑手竟然是柳幫。
“早說呀。”一壟輕聲道,“有多少家呀?在京城。”
“三十幾家吧。”柳喜膽怯的說道,生怕又說錯一個字。
“就是說背後確實是你們在霸市?”一壟一連串的問道。
柳喜“嗯”的一聲,“京城的大米我們壟斷了九成的貨源,價格我們定,包括你們羅府,哪怕宮裏頭皇上吃的大米,也都是我們說了算。”
“怎麼做到的?”一壟眼光如閃電般直透柳喜的瞳孔。
夏子末看到柳喜突然有些神魂出竅的樣子,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自己也曾多次有過,所以突然對他有了點同情。
柳喜想強行鎮定的努力還是失敗了,有些哆嗦的說道:“不聽話的——我們——我們總歸有辦法對付,一般的——小老百姓開的鋪子——沒——很少能扛下來的。”
“打劫?恐嚇?”
柳喜連續“嗯嗯”兩聲。
“什麼嗯嗯,究竟是什麼?”一壟大聲道。
“都有——都有——搶劫,恐嚇,都有,不聽話的掌櫃和東家,都被我們趕出了京城。”
“為何個個都束著羅家軍的腰帶?”
柳喜的內心像是決了堤的河壩,絕望的望著一壟,低聲道:“為了栽贓給你們羅家軍。”
“你說栽贓就栽贓呀,鬼信你們阿?”
夏子末也覺得是,這個栽贓也太低級了些。
柳喜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智慧嗎?我開始也以為這一招太愚蠢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這一招的高明之處,我們根本不需要定羅家軍的罪,也定不了。可是誅心的目的卻很容易就能達成,隻要把一顆顆懷疑的種子撒在百姓的心裏,那些愚蠢的百姓阿,真的什麼都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