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夏子末總是在外麵晃蕩，身邊隻有一個北桑陪著，一會兒去聽曲子，一會兒逛酒館，也會去玉器店，還有絲綢館，甚至會在各種小攤前流連忘返。
當在一個衣冠店前停住時，旁邊一個青衣男子突然告訴他，去後麵的茶館二樓，夏子末一愣，但還是照他說的去了後麵的茶館，到了樓下，另一個人把北桑攔住，夏子末無奈，隻得讓北桑先回去。
又是那個大概是管家的人，依然看不見他的臉。
“麻煩你脫掉你的帽子，要不然我就回去了。”夏子末淡淡的說道。
“我說過，這是我的規矩。”
“不行，今天得按我的規矩來。”
“你——是不想做生意了嗎？”他有些急了。
“咱們是合作，不是你們施舍給我的，合不合作你自己看嘍。”
短暫的沉默後，管家把他的帽子擱在桌子上，夏子末看到他瘦削的臉型，白的好像沒有血色，冷酷的表情，仿佛是沒有七情六欲的行屍走肉。
“我是劉閃，在京城的管家。”
“你主子確定姓姚？那個大涼州的姚勝同又是誰？”
“大涼州整個姚家的產業都是我主子的，不姓姚姓什麼？姚勝同是我主子的本家，幫他看管大涼州那邊的事務。”他不耐煩的道：“其它的你就別問了，穗嬪娘娘還沒有消息嗎？”
“有了，已經搞定了。”
他臉上的肌肉迅速的抽動了一下，拿出這張銀票放在桌上：“一手交錢一手交信。”
“還沒到這一步。”夏子末不急不慢的道：“我要見你的主子。”
“不行，他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那就不要合作唄，多簡單的事兒，又不是我求你們的。”
“你在動什麼歪腦子？”他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你前天去見潘內瓷是何目的？難不成你異想天開的也想去撬動這條線？”
“為什麼你不親自去問潘內瓷呢？還是說他沒告訴你實情？”夏子末笑道。
“說了事成之後會把大涼州三成的大米給你做，這樣一筆豐厚的生意還不能滿足你的胃口嗎？我今天銀票已經帶過來了，穗嬪娘娘那邊，我再給他一筆禮金，賈六寶那邊也是我們來安排，你都無需操心。”
“我說過了，這件事我必須要跟你的主子確認，否則沒得談。”
劉閃沒有出聲，顯然他在做激烈的掙紮，過了片刻，他才說道：“如果非要去的話，我得給你蒙麵，全程如此。”
“行，聽你的。”
緊接著，他隻知道自己被帶上了一輛車，一會兒在主幹道上一會又進了巷子，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拐了幾個彎，全程有一頓飯的時間，最後被扶著，跨過了一個門檻，在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
“幹嘛非要見我？”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從七尺之外傳來。
“很簡單，就隻想認識你一下，哪怕聽聽你的聲音也好，我仰慕你好久了，從大涼州就開始了，隻知道在京城住著一個從大涼州過來的大約也姓姚的老人，他可以在大涼州一手遮天，也能在京城翻天覆地，這樣的人誰不想見呢？”
他突然不說話了，卻有一個人上來在自己渾身上下搜索。
“我不會把信放在身上的，你們真要有本事怎麼不去搜我的宅子呢？”
“你說個準話，要不要合作？”這是那個劉閃的聲音，“是你說的見了主子之後就交信的。”
“ 著什麼急呢，談好之後什麼都好說。”
“三皇子，我可不願意陪你繞彎子，有誠意就談，沒誠意我想其他辦法，這麼大的生意，我不可能指望你而沒有備選方案。我甚至可以直接接觸穗嬪娘娘。”姚老頭咳嗽了一下，聽見他喝水的聲音，“而且不瞞你說，賈六寶麾下也有我的人，前天我有個代表團就已經到達他的營地附近，隻要你這邊談不攏，我就立即啟動那邊的談判。”
“那你試試唄，我敢保證，沒有我你談不成。相反我可以拿走你在西境的通道。”
“原來你是想取代我？”老頭憤怒道：“來，說我聽聽。”
“你應該知道我和櫻花公主的關係，我如果利用邯國那邊的關係直接跟親王接觸，你覺得還有你的戲嗎？不要以為你搞定了潘內瓷就可以了，我讓他今天滾出京城他不敢拖到明天，你信嗎？如有必要，讓他立刻消失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你看我的籌碼是比你多的，我一個人打通了全部的鏈條，但是你沒有我不行，這就是為什麼這件生意適合我來主導。當然，我從不會把事情做絕，還是願意和你合作。你把西境卓耳將軍的關係給我用，我給你分成，肯定比你給我的多得多。”
“荒唐，三皇子，你是鹽吃多了吧， 我的生意，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了，你知不知道跟我對著幹的後果是什麼？想滅了你分分鍾的事，現在就算把你殺了，不會有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