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後,薛儀當然也被叫去問了話,可薛儀如今身份不比昨日,問完話太子便親自派人來提人,衙門哪敢說一個不字,忙不迭地放行了。
此後案件不多時就移交到了大理寺,雖然暗地裏也有靖王的意思,不過大部分也確實是太子插手導致如此的。
“取經麼?”薛儀慢條斯理咀嚼著這句話。
秋月將一張椅子推過來,薛儀順勢坐了下來,合起雙手放到了桌上,雙眸幽幽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許越:“不過,倒是想先知道許大人查得如何了呢?”
許越失笑:“薛大小姐如今境地窘迫也還要跟本公子一爭高下是麼?”
“許大人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過是問一問許大人所查探到的線索罷了,怎麼成了一爭高下了呢?”薛儀勾了勾唇,“再者,本小姐若是非要爭個高下,這個對象也不是許大人,而是靖王殿下才對,許大人覺得呢?”
許越莫名就被她這麼一堵,語塞了一下,隻詭譎叵測地輕笑了一聲:“薛小姐真是伶牙俐齒。”
“廢話真多,到底查到了什麼,趕緊說。”薛儀淡淡地開口。
許越沒想到對方忽然就變了臉,當即一怔,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女人果然都是如此難以捉摸的動物。
隨即起身將懷中一張紙卷抖開放到桌上:“這是那艘床的圖。”
薛儀瞄了一眼,這是從上到下的視角,甚至清清楚楚標明了事發當時幾人的位置。
“來說說當時的狀況罷。”許越道,“案發時,你應當是在船艙內,或者是這邊的走廊上,慕容倩此時應當是剛演奏完不久,隨後從和這個門洞,恰好是另外一邊的走廊,目的地當然和你一樣。而就在她快要走到之時,狀況發生了……”
說著他忽然停頓了片刻,薛儀亦是神色詭譎莫測地抬眸盯著他:“時間對不上罷。”
許越亦是沉默了。
的確,他之前覺得很奇怪的,就是幾人像是在不同的地方同時進行著事情一般,分開來似乎每一個人的證詞都毫無瑕疵。
可一旦和在一起——竟十分違和,並且幾人的時間竟然完全對不上。
但偏偏——都在同一時間遭遇了事件。
“如果把時間線往後推,假定董小姐是和我同時墜湖倒也說得過去,可董小姐的屍體僵硬程度卻又像是墜湖好一會兒了。”
薛儀撐著下巴,仔細看著那張圖紙,伸出食指指著其中一個點道:“這裏是我?”
許越抬眸一瞥:“不,是慕容倩。”
“恩?”薛儀眯了眯眼。
她起身隨手從架子上抽出一本書來,以慕容倩所站的位置用書的棱角比劃出一個角度來:“從這個位置,看得到甲板的位置麼?當時董夏槐應該在這裏罷?就算走過來,也看不見我將董夏槐推下去才是啊?”
許越一頓,遂直起身子:“慕容小姐說,她看見你和董小姐起了爭執,細細一想,卻並沒有說是你將她推下去呢……”
兩人當即對視一眼,許越豁然起身:“明日我再過慕容府上詳細詢問一遍慕容小姐當時所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