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心的空寂和落差如此之大。
已是秋天。漫天荒涼。哀愁彌漫於人世間無人知曉的角落。
一種愁思間雜著對生命的惶恐迷離。
那棵樹還是那樣屹立在原處。今年今日我又一次從它下麵寂靜地穿梭而過。它還是那樣古舊的樣子。和去年今日相比沒有太大的變化。
那樹之葉已在漸漸泛黃。我是來的早了,還是晚了。是錯過了。還是失去了。
突然之間,想起曾經年輕的自己,走過許多的地方,遇見過很多的人,如今一切早已如風如夢般散去。
今日突然地就有種想和愛的人在一起時時刻刻相伴不再分離的意想。那對我而言也許隻是一種心的想像。隻是一種美好的幻影。
那是2007年的初夏。坐上了遠途的列車去看距我很遠的妹妹。那時候她和初戀男朋友交往甚好。那次我在她住處呆了不多日就離去。
那些日子她常常和男友散步很晚才回去。在古老的住宅裏等到深夜時分依舊不見她歸來的身影。天明時分常常醒來發現她正在酣睡。睡意中輕鬆甜蜜的麵容。
我那時候會擔心她的安全擔心她深夜在外會不會被人所欺負。又想我不在的時日她的生活又是一番什麼樣子。
20歲的她常常會讓我心裏記掛擔心。然而初戀於她也是很快地就以分手告終。那年冬天她與那個從中學起就一直深深對她好感在心的男孩開始交往至今。很多年不曾見麵的我和她漸漸地都已成人。都有了自己的空間。有了各自的世界觀。有了更長更遠的距離。
常常在想隻要她心裏覺得開心就好。想起很小的時候母親對我們的教導。想起作為一個母親,不想自己的女兒受到來自情感世界的傷害,從而告誡她們要怎樣愛護自己。母親的話語最多的意思在於要遠離異性。和男性保持相當的距離。不在不應當的年齡去做不應該做的事。身為母親,走過怎樣的路後才明白要怎樣維護作為女人的尊嚴。
父母從不曾為我的終生之事做過焦慮。我自己也從未為此有過焦慮。直至歲月無情地將風沙吹入我臉,涵蓋了那昔日的風華。堆積了如今的皺紋。
那日父親在抽煙。沉默地一支接一支地抽著。母親的吵鬧聲從這間屋轉移到那間屋然後再轉回來對著依舊沉默的父親。記得曾經父親抽煙的時候,我問他覺得抽煙是一種什麼味道。他遞給我一支,說嚐過之後才能明白。我試了,除了那濃烈的嗆人的味道帶著苦澀的滋味。別無它感。
大學幾年很快就過去。那些日子於我從未感覺到漫長。在人群頗多的地帶穿梭,心裏常常是一種蠻荒之感。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孤寂。那種渺小的孤寂。是感觸我生天地之間而一無四處的感覺。那四年時間真的如一夢在心間忽悠而過而已。
那是一個秋天的下午。我不知如何便到了一處樹木繁密的地方。偏黃的陽光靜靜地照在那一片幽靜的樹叢。行人寥寥。那一刻我聽見了自己心被撕裂一般的聲音。
內心深處在很早以前其實並不對這個已經生活了五年之久的城市有任何的向往。那時候想去的地方很多。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怎樣的停留。更不曾想過會做怎樣的停留。遠方真的就是曾經的人說過的永遠到不了的地方。那些我夢想過的地方我但願此生永遠不要到達。
19歲生日的那個晚上,天空漆黑得一顆星都瞧不見。我在教室看書做題到很晚很晚才回去。黑夜的深處盡是休憩的氣息。那些睡著了的萬事萬物該是多麼的愜意溫暖。當然他們也會有常年不斷的哀愁。是他們陪伴了我一秋一冬。陪伴我走過那些路途直至我去了遠方。在那個夜晚的轉角。在那燈光昏黃的街頭,他在等我。在那個19歲的夜晚,秋風陣陣地襲過的街頭。他在等我。我走過去,看見他手裏拿著一個尺寸不大的蛋糕在等我。
在北京的這些年,每到國慶我都會去天安門溜達一圈。年年的花車都不相同。每年的花車都很好看。那一年隻有一個膠卷相機。在天安門前拍夜景拿回去洗出來後才發現除了漆黑其實什麼都沒有。那年的國慶我和她晚上很晚才到前門。回去的時候發現公交車連末班車好像都沒有了。我開始想大聲的哭出來。她說不怕她常常運氣特別好常常在最危急的時候都能趕上末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