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為大哥啦，一大清早過來也不知什麼事，把阿叔氣成這樣！”林光楠叫道。
“四弟，不要亂說話。”林光椿一麵接過吳媽手裏的杯子把水遞給父親，一麵提醒自己的弟弟。
“三哥，你就是心太軟了，二哥，你說是不是，大哥過來就沒好事。”
林光桐沒有說話，他知道四弟就是這個脾氣，口無遮攔，也急躁。而站在旁邊的吳媽聽幾兄弟這麼一說，也不再多嘴了，她知道大林府和小林府向來就有許多隔閡，有些小恩小怨也不知是怎麼產生的，卻根深蒂固，所以即使林伯清夫婦和他們的兩個孩子已經去世多年，林柏文一家對他們還是充滿敵意，對幸存的林光年也是如此，所以林光年除了在林氏男子中派上輩分，有大哥的稱謂，卻和一個局外人差不多。
因為林光年是族裏的大哥，在隆城，同一家族同姓同輩的按年齡排序，隻要出生並取了名，在家譜裏上了名字的都一律排入序。林光桐排在林光年後，所以即使在家裏是老大，在家族裏卻是老二，林光椿是老三，林光楠排在第四，林光年死去的親弟弟林光啟排行第五。而這個排序隻針對男性，客家女性是不加入排序的，隻記在族譜裏，而且出嫁後便不再詳記了。
“咳，咳，……，催債鬼……”林柏文喝下幾口水，就一麵咳一麵喃喃地說。吳媽給他拿來一件衣服蓋上，因為有幾兄弟在，她就到廚房忙活去了，心想也不知林光年那邊出了什麼事，該不會是玉梅要生了吧，這一陣子她總是提心吊膽的，雖然不停的祈求，還是會莫名其妙的擔心他們。她希望李玉梅這一胎能夠順利，也希望他們夫婦兩不要出什麼事才好，於是她趕緊做飯，心想如果有合適的機會也方便過去看。
這時，又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走來，隻見一女子熟悉的開門也急急地走了進來，看到林柏文等在正廳裏躺著，才走到過道，她就急急地問道：“阿叔，阿叔怎麼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我才兩天不過來，病又犯了？”這是林柏文的大女兒，叫林豔秀，早兩年嫁給同是客家人的蔣有強，住在隆城西南。
“大姐，清早阿叔說睡不著想起來，我們就扶他起來了，還說想做點活，給籮筐上繩子，但剛才看見大哥來了，他就急成了這樣。”
“這個林光年，他來做什麼？”林豔秀一聽到是林光年，也滿臉的不高興，不過她又對弟弟們說：“阿叔身體才好了點，不用急著扶他起來。”
“嗯，今天天氣好，我們也想扶他起來透透氣。”
林豔秀上前看看父親並沒有什麼大礙，又問道：“阿媽呢？”
“在隔壁的房間裏補衣服呢。”
林豔秀走下上堂，快步穿過右邊的過道，把側門打開，這時又出現一個和正廳差不多的殿堂式屋子，隻是沒有左邊部分，出去就是天井。她再往右走，又是一個上堂的，但比林府中間那個上堂要小得多，她推開西邊的房門，閃了進去。
“是阿秀吧，我好像是聽到你的聲音了，你今天怎麼回來了，外麵來了什麼人呀，剛才好像很吵的樣子。”
“阿媽，這裏光線這麼暗，你為何不到天井旁補呢？”林豔秀一進屋，發現裏麵黑漆漆的，又沒點燈，除了一個小窗口透進來的光線外，都看不清人的臉，而母親賀元芬就撲在窗口下的光束裏一針一線的縫補著衣服。
“我習慣了，這裏安靜。”
“媽，阿叔舊病又犯了！”林豔秀大概是太著急了，話說得又快又大聲，這是她的性格，快人快語，心也直。
她的母親賀元芬，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開始好像沒聽清似的，她抬起頭來，半張著嘴吧，疑惑地看著女兒。
“剛才林光年過來，不知什麼事，把阿叔給急了？”看著母親不解的神情，林豔秀急急地說。
“又怎麼了？”賀元芬更是納悶了，她想老頭子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馬上就夏收了，如果這時生大病，她已經不能下地了，這還得了，於是她放下針線，站了起來，說：“我看看你叔去，”接著兩個人急急地就往正廳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