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太監匆匆趕來,在高力士耳邊低語幾句。高力士點點頭,揮手讓其退下,自己走到玄宗麵前小聲說道:“陛下,宰相李林甫求見!”
玄宗皺皺眉,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楊貴妃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如今天下太平,四夷鹹服,百姓安居樂業,乃大唐百年之盛世!此皆陛下‘吾貌雖瘦,天下必肥’之嘔心瀝血換來,現陛下難得休閑,偏生又有什麼事來!”
“陛下!你不是昨日特地叫老奴將火漆密盒交於宰相嗎?宰相說今天就來交還……。”
“哦?”玄宗想起什麼事似的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哥奴辦事倒真是快……,愛妃,先且退下休息,朕即刻就來!力士,宣宰相延英殿侯駕!”
五色玉佩,火漆盒裏的信箋,靜靜地躺在書桌上,玄宗皇帝端坐龍椅,垂眼看著這兩件物品,隨手將一大摞折推在一邊,那都是力主斬殺李天郎一幹人的奏折。
“李愛卿,書信觀否?有何觀感?”
當高力士將那封神秘的私信交到李林甫手裏時,他就知道,皇帝就是要叫他出麵擺平此事,而且不能和皇家扯上幹係!信的內容其實並不叫李林甫感到意外,那是李天郎母親寫給玄宗皇帝的,細述了李天郎的身世:玄武門之變,太建成和齊王一族盡遭誅殺,惟建成妃玳姬受秦王李世民寵而得以留存。當時玳姬已身懷甲,於武德年誕龍鳳雙胎,為太建成僅存之血脈。登基的太宗皇帝雖心知肚明,但卻故做不知,可見有意保之。倒是玄武門之變的得力幹將,長孫皇後之弟長孫無忌派人企圖滅殺幼。聰慧的長孫皇後瞧出了端倪,對外佯稱二僅活一人,囑心腹持金牌連夜將男嬰送出宮外,並親自製作了五色玉佩,以做銘記。那留在宮的女嬰就是後來倍受太宗皇帝恩寵的高陽公主,而男嬰取名承恩,乃李天郎之先祖。建成一脈就此延續,雖貴為皇族,但終生隱姓埋名,整日東躲**,流落民間。長大成人的承恩發奮圖強,鑽研武,四海漂泊,廣交天下仁人誌士,力圖等待時機奪回天之位,但時過境遷,貞觀盛世衝淡了所有的血痕,萬民頌揚的太宗皇帝建下了曠世的豐功偉績,沒有人再會記起那慘絕人寰的玄武門……。建成之後空有複位之壯誌但無回天之時勢,奔波一生的李承恩鬱鬱而死,其謀成繼承了父親遺誌,繼續為複仇積蓄力量。他明白要恢複舊日名分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可能需要幾代人的力量,因此他決定先從金錢開始,為籌措複位可能用量甚巨的金錢,他選擇了經商,幾十年間,其足跡遍布高句麗、百濟、新羅和日本,在斂聚驚人財富的同時,也和日本和高句麗王室和貴族結下了不解之緣。在李謀成死後,他留下家訓,讓後世孫永遠勿忘玄武門之仇,務必勵精圖治,奪回失去的江山和皇族榮譽,但老天再也沒有給建成後人一點機會。直到武周篡權,大屠李家宗室,先後殺高祖韓王元嘉、霍王元軌、舒王元名、魯王靈夔;太宗越王貞、紀王慎;高宗澤王上金、許王素節等,並其孫,又鞭殺章懷太賢二,對高祖女常樂公主及其夫君括州刺史趙鑲、臨海公主裴承先、太宗女城陽公主及其薛紹等皇室親黨也毫不手軟,殺了個幹淨。弄得李唐宗室,屠之殆盡,幼弱者流放嶺南也不得安生。當時的建成後人心情複雜地救助了不少同族,借此也結交了唐朝開國元勳英公李世勣之孫徐敬業以及駱賓王、唐之奇等人。光宅元年,徐敬業等人在揚州舉兵,以匡扶唐室、擁護廬陵王為號召,征十餘萬大軍反周。建成後人認為時機以到,因而傾其所有積極響應,不僅出資援助義軍,並盡遣族精銳從軍作戰。可惜原承平日久,民心惡戰,武周氣數未盡,加上徐敬業謀略錯誤,義軍旋即敗於李孝逸、黑齒常之所率之周軍,敬業兵敗被殺,大興株連之氣的武周再次xin起屠殺的血雨腥風。建成後人已有四男戰歿軍,家產蕩然無存,族親四散凋零,可謂損失慘重,剩下的寥寥數人為逃避武周追殺,不得已遠逃扶桑。在那裏,李天郎祖父李秉乾病死,伯父李興唐夭折,其父數赴原謀事不成,積勞成疾,英年早逝,無奈留下“百年憾事,無力回天,後世不濟,孫可忘”的遺囑,等於是放棄了“報仇複位”的祖宗遺訓,並將自己的屍骨埋在了日本,由此,建成一脈唯存李天郎。李天郎的母親乃世襲英公徐敬業之後,她懇請大唐天看在徐家開國之功,反周扶唐,以及建成太在天之靈份上,饒李天郎一命。
“陛下,無論做何處置,為臣皆有應對之方,隻是殺個被俘倭將還勞陛下親自過問,朝野必定猜疑,恐對皇家不利……。”李林甫不緊不慢地說,打定主意讓明皇自己開口,“楊國忠聒噪殿堂,殺機滾滾,確不可長!為臣之見,可先且收押,待事態平定……。”
“鬧半天你是這麼個主意!你不是在奏折裏慷慨陳書要胗顯盛唐之威儀,皇帝之仁德,宗室之和睦,是為天下所仰之楷模嗎?怎麼又說三搭四起來!殺就殺,不殺就不殺!什麼收押……。”玄宗不耐煩地打斷李林甫的話頭,轉頭又問高力士:“依你之見呢?”
“陛下,你讓老奴觀密信時,老奴就曾想,既然為忤逆之後,那太宗皇帝尤為恩寵高陽公主又所為何來?雖有長孫皇後庇護,如若無太宗爺默許,那李承恩會留得小命?建成後人從念念不忘複位到無力回天,並非其才不濟,誌不堅,而是我大唐欣欣之盛世,百姓頂禮之拜服也!太宗爺早就看到了這點,因此絲毫不懼建成後人複仇,此等胸襟謀略,當真曠古絕世!陛下永徽之治,開元之盛世與貞觀之治比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陛下才智心胸確可比太宗皇帝…….。”
“好個老奴才!拐著彎誇朕!又拐著彎勸朕!”李隆基龍顏大悅。
“高公公所言極是!”李林甫抓緊時機趁熱打鐵,既然高力士先說出了口,皇上又有那個意思…..,做個順水人情也不錯!高力士老謀深算,把準了皇帝的心思,又拿出皇帝曆來尊崇的楷模太宗皇帝來恭維,處處撓到皇帝的癢處…..,厲害!厲害!
“朕曆來感慨李家宗室血腥太重,弄德現世人丁不旺,手足之間,殺戮過重,恐遭天譴……,朕之三,怕也是天理循環…..,罷了,饒了李天郎一命吧!但不得外瀉其身份,李愛卿心思縝密,我就將李天郎交與你管治,哼,算起來愛卿還是他的叔爺呢!權當是長輩收留一個流落在外的晚輩吧!”
“遵旨!”
就這樣,還被關在牢裏的李天郎稀裏糊塗地保住了一條命,還被放送弘館“教華之,習天朝之理”,和數十位皇孫貴族弟一起學五經,閱四書,整天生活在監視和苦讀之。盡管獲得了有限的自由,但是忤逆的罪名依舊陰魂不散地縈繞著他,浩瀚的土明如狂風惡浪,將他的思想攪得天翻地覆。深宮大院關住了李天郎的人,也關住了他的心,對大唐輝煌化的仰慕和渴求使他甚至徹底打消了逃亡的念頭。這其也包括對“叔爺”李林甫的承諾----在放出天牢的第三天,神通廣大的方天敬就在高力士協助下潛入內宮,和李天郎見了麵,詳告了他的身世和活命的原由……。在安排專人監視李天郎的同時,李林甫也數次以考教之名詰問李天郎學業,要他立誓永忠大唐,以自己的一生來洗刷忤逆之後的恥辱。整整兩年,李天郎在周圍人的冷漠和白眼飽讀詩書,通曉了《禮記》、《左傳》大經;《詩經》、《周禮》和《儀禮》經;《易經》、《尚書》、《公羊傳》和《轂梁傳》等小經,出色的學業令人刮目相看。偶爾展lo的高強武藝不僅使周圍諸人不敢輕易尋釁,也讓他交到了象榮王李琮、豐王李珙那樣一幫尚武的宮密友。兩年,兩年的時間就這樣度過了,直到來自日本的遣唐使重新打破了這種寧靜……。
天寶元年,日本遣唐使團赴原朝賀,廬原武直同樣做為副使陪同。這次日本使節的到來,不僅給李天郎帶來了苦命母親和大眼睛廬原美香的消息,更重要的是日本方麵居然以其王室名義懇請唐王朝釋放李天郎東歸。
通過方天敬的努力,李天郎接到了廬原武直轉交來的信件,信是由母親口述,廬原美香執筆。展開信紙,看著那娟秀的熟悉筆跡,李天郎百感交集,母親啊!不知道我們是否還能相見!還有那美麗的大眼睛!是否為盼君歸的海風吹得不再明媚?家書的到來,使李天郎內心深處的傷痛終於被狠狠地捅破了!
信說母親原以為李天郎已經戰死沙場,悲痛之餘,一病不起,無法提筆作書,得知李天郎僥幸活命,欣喜萬分,加上美香悉心照料,身體有所恢複,日日望眼欲穿,盼兒早日得釋回家。廬原美香苦苦等了他三年多,拒絕了無數王公貴族的求婚,快要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這次為使權傾日本朝廷的平野家族勸說天皇施救於李天郎,廬原美香忍痛答應了平野家小兒的求婚,加上廬原家族也向天皇鼎力上書,終於說服天皇在國書裏提出以贖金和進獻寶物讓大唐釋放李天郎……。最後,廬原美香淚眼婆娑地說自己迫於家族壓力,將在不久後出嫁平野家族。“秋津君,請原諒我不能兌現我等你回來的誓言了,讓你我之間的一切,猶如燦爛覆滅的櫻花,成為心最美麗永久的記憶吧!”
眼淚滾滾而下,重重地砸在信箋上,最親愛的母親,最心愛的女人……啊!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麼!你們這樣的犧牲和期望,叫我如何有臉再見你們,叫我如何再稱自己為七尺男兒!天那!難道這一切就因為我是玄武門的惡果嗎?
將親人的信箋緊緊捧在心間,李天郎張嘴咬住桌角,無聲地號啕大哭,這是他兩年來的第一次,也是經後若幹年的最後一次!長久積壓的淚水如江河決堤,沾濕了胸前的衣襟。
一石激起千層浪,日本使節的請求使原本消停下去的“忤逆後人”話題重新在朝廷上喧囂起來,幾股政治勢力的角逐之後,李天郎被充軍到了西域,成為一名特殊的戍邊人,遠離了東方的大海,和天邊的日本更是隔成了兩重世界……。
一年有一年!
一年又一年……。
李天郎走出溫泉殿時已經是半夜三更了,被汗水和水汽浸透的外袍緊緊貼在身上,晚風吹過,帶來直徹入骨的寒意。他抬頭望見皎潔圓潤的明月,胸氣血翻湧,幾乎忍不住要仰天長嘯。
老天爺!你讓我李天郎活下來,是不是就是要這樣磨練我!
老天爺!為什麼讓我來到這裏!又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安排!
老天爺!這一切都是冥冥之的預謀嗎?
老天爺!你要我做怎樣的李天郎!
值更的馬磷不聲不響地向歸來的李天郎行禮,知趣地什麼也沒問,也什麼也沒說。他隻是覺得渾身精濕的都尉大人看上去不僅心事重重,而且出奇地冷峻攝人,這個時候還是不出聲為妙。李都尉看也沒看他,一撩帳篷的門簾,消失了。
趴伏在地上的“風雷”“電策”欣喜地圍上來,親熱地蹭著自己的主人。有些恍惚的李天郎隨手拍拍兩頭巨獒的頭,在燭光下解下潑風橫刀和脅差“大昆”,哐啷一聲將它們扔在地毯上,隨後幾把拖下了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全然沒注意到裘皮下裹著的阿米麗雅公主。
他似乎忘了這事。
而手腳被捆個結實的公主則早被李天郎的腳步聲驚醒,一直緊張地注視著渾身冒著寒氣的男人軀體。燈光下的身體筋骨虯結,滾動著雄性的精壯。隻是原本應該光滑柔嫩的肌膚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痕,最長的一道從頸部左邊一直延伸到右側肩胛,暗紅的筋狀物猙獰地在傷口處鼓脹出來,顯然當時極深的創口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現在這條傷口猶如一條蜿蜒的毒蛇,凶狠地蟄伏在李天郎的脊背上,似乎隨時都可能跳出來咬人。男人身影一滯,停止了解腰帶的動作。
李天郎拿起桌上的半杯殘酒,一飲而盡。“公主怎麼還沒有逃走?”悶悶的聲音,他到底想起來了。
“哼,將我捆得象粽,怎麼逃?假仁假義!”
李天郎轉身彎下腰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公主,眼神有些可怕。阿米麗雅和他對視一會心裏感到害怕,不由自主移開了目光。突然身上一涼,公主驚叫一聲,李天郎猛然xin開了裘皮,頓時春光乍現。手沒有伸向抖動的玉體,而是在她身邊拾起了一把精美的短刀,那是李天郎名為“花妖”的解腕尖刀,錚~~,刀拔出來了,寒光四射。
“我在公主手邊放了一把刀,又叫外麵的守衛睡覺……,公主是聰明人,還要我教你嗎?”李天郎手臂輕舞,公主身上的繩索飄然而落,他轉過了身,擺擺手,“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我不是聖人,隻是個戰士……,大唐的戰士!你的敵人!敵人對敵人的軟弱本來就持續不了多久……。”
阿米麗雅輕哼了一聲:“我那裏走得出去!我可不是雅羅珊!別說你這兩頭惡犬不會讓我移動分毫,就算我能走出帳篷,不出五步也會被你手下那幫野獸撕得粉碎!再說了,你最害怕的高大將軍不是告訴你我既不能死了也不能跑了,要是我或逃或亡,你怎麼交代?”
李天郎眼精光大盛:“我怕?我什麼都不怕!婦人之見!”
“恩?你也會生氣?”阿米麗雅支起身來,皺著眉頭揉搓自己幾乎麻木的手腕,身上的響鈴叮當著響,“算算看來,你已經救了三次性命了,你們漢人有句俗話:事不過三,我雖女流,但也明白事理,我隻顧自己性命,卻害了別人性命,我們小勃律人做不出這等齷齪之事。再說,按我們小勃律的規矩,誰救了你的命,誰就擁有了你的命,哼,我們小勃律人沒有那麼多矯揉造作,虛情假意!”阿米麗雅邊說邊欲站起身,腳踝的淤傷使她嚶嚀一聲,又坐了下去。李天郎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捏住了公主的傷處,一股濃鬱的花香刺激他的汗毛根根直立。
“我和你們漢家的女相比,美貌若何?”公主將手輕放在李天郎肩上,感覺到了他的血脈的起伏。李天郎放下公主玉足,很不自然地站起來,低聲說了一句:“皮肉之傷,無甚大礙……。”
突然,公主的雙臂象柔軟的樹藤一樣纏上李天郎的脖,綠色的眼睛近在咫尺。“你喜歡我是嗎?別裝得象君似的,你一直想征服我是嗎?我可以聽到你牛一般躁動的心在砰砰劇跳!你那麼多次不顧生死地救我,就因為想表現你的仁慈?騙別人行,可你騙不了我!別忘了,我是女人,而且是聰明美麗的女人,你不就想占有我嗎?那就不要裝成被閹割的公羊……,就象你見到高大將軍一樣成了軟腳的耗…..。”
“啪!”羞憤難當的李天郎揮手給了綠眼睛一記重重的耳光!
“嗬嗬!”公主捂著紅腫的臉頰,摔倒在地,冷笑著說,“雅羅珊大人越來越長進了,打女人的功夫真是一流!你們男人就會對女人喊打喊殺,就不敢承認自己的懦弱!呸!沒出息的軟蛋!連個懦夫都不如!”
李天郎臉上的肌肉一個勁地抽動,打人的手掌僵直在半空。耳邊回蕩著高仙芝和阿米麗雅共鳴的嗬斥。不!不!混蛋!不是你們說的那樣!不是!我乃大唐建成太之後,我和你們不一樣!不一樣!我隻有活得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懂什麼!懂什麼啊!
“嗚~~~!”一股激蕩翻湧的濁氣從李天郎喉嚨深處迸裂而出,長久鬱悶心頭的痛苦和迷茫瞬時爆發出來。我為什麼要承受這一切?又不是我願意的,不是我要求的!是老天爺強加給我的!我就是要忘記!我就是隻做個普通的李天郎!讓強加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滾他娘的!
公主驚駭地看著李天郎狂暴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在自己麵前扭曲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隻有內心極為痛苦的人,才會這樣自虐,難道這個李天郎還有更深的痛苦埋藏在心裏?麵對發狂的主人,“風雷”“電策”也驚懼地聳起長毛,嘴裏嗚嗚有聲。
終於,李天郎踉蹌站立,渾身汗水如注。“我不……”“不!”他嘶吼著頹軟下去。
公主站起身來,伸手扶住痛苦不堪的李天郎,順手將酒壺遞到他嘴邊。李天郎連喝帶撒,倒了個幹淨,象一頭累極的駱駝一樣喘著粗氣,頭也無力地ko在公主胸前。“娘…..,”他迷糊地念道,“娘親……。”
說不出的柔情突然充盈了阿米麗雅的心房,她再次用自己的身體擁抱著李天郎,溫柔地說:“好!反正我已經被賞賜給你了,你現在是我的主人!想對我怎樣就怎樣!你如願以償了!不要告訴我你不是男人!……”後麵的話越來越低,耳邊撩撥的呢喃掐斷了李天郎腦裏最後一根繃緊的弦。奔騰的岩漿驟然爆裂,李天郎一把抱起軟玉溫香,重重地將她扔在厚厚的裘皮,在公主花容失色的尖叫聲,凶猛地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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