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王靜輝的出現,北宋功勞最卓著的將領當然是狄青了,但現在郭逵把親征的西夏皇帝給幹掉了,所以這個功勞就不好算了。但在王靜輝的眼中,此後的二十年,大宋最耀眼的軍事明星隻能是王韶。
“在不違背良心的前提下,你要和勝利者站在一起,取得勝利的分紅。”這是王靜輝在涉足大宋政壇後所暗暗警告自己的話,所以和王韶交好,那肯定是第一要務,絕對不能把王韶這個天才給放跑了。其實王靜輝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駙馬,以後是沒有機會成為一個軍人了,他可以在楚州總領所有的大權,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的去推動曆史,但再也沒有重回沙場的機會了。
正在王靜輝思考的時候,王福領著一個身材壯碩舉止有型的中年男人來到客廳。王靜輝看了那個中年人一眼,從對方的舉止上就可以看出是一個嚴以律己的軍人,他就是王韶了。
此時的王韶已經三十七歲了,西北的風沙並沒有磨滅他那顆掃平四夷,創下不世功勳的心,不過他現在過得並不是很好,現在出任建昌軍司理參軍。但晃眼間他也是步入中年人了,心中所想所學卻沒有施展的舞台,這也是讓他非常鬱悶的。幾個月前王韶在西北軍中接到了家書,上麵說他的父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希望他能夠回來看看,但沒有想到自己從西北趕到家中的時候,才知道幾個月前楚州的知州微服私訪民情,他父親也是因為給王靜輝夫婦提供住宿,才被王靜輝施以妙手緩解了他的病情,現在按照他留下的藥方繼續服藥,本來已經老如朽木的身體居然慢慢的好了起來。
王韶回到家中看到父親的身體好了起來,也非常高興,本以為碰上什麼神醫了,但經過好事的鄰裏解說後,才知道父親的病是當今大宋駙馬路過王家的時候為感激留宿之德而治好的。王靜輝和蜀國公主哪裏會記得這麼多陌生人,那天也是他一時技癢,聽說主人家生病難愈,所以便順手牽羊了,他可不知道就這麼隨便亂走居然能夠碰到王韶的老爹。
王韶雖然從軍,而且是大宋後期的著名將領,自然不是隻會舞刀弄槍的猛漢,而且王靜輝的名頭他也聽說過,尤其是西北戰事中,宋朝突然運送了幾批神秘特殊的兵器貯藏——這便是震天雷,大個兒的可用投石機發射,小個的士兵可以站在城牆上點火往下扔,還有射速奇快的床弩、全身武裝到牙齒的重裝步兵矩形方陣,據說這些東西都和當今皇上的駙馬有著莫大的聯係,西北之所以能夠取得少有的勝利,這筆軍功倒是有一半要算在當時剛到楚州的王靜輝身上。
王韶回想在回家路上的所見所聞,盡管王靜輝隻是剛當上楚州地方官才一年多點,但楚州百姓沒有不說駙馬勤政愛民的。王韶家族本是江州德安人,但自祖輩為生計而遷到楚州定居,王韶就是從這裏長大的,離家前往西北的時候哪裏見過楚州城中有這麼多客棧、作坊,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楚州城隻是用了這一年當中便繁榮了幾倍,心裏也知道這恐怕是拜那個駙馬所賜,加上王靜輝治好了他父親的病症,王靜輝無形中在王韶的心中評分高了點,心中有種想去見見那個傳聞中的駙馬,看看他是否真的有三頭六臂。
在客廳中,王靜輝看到王韶被帶進來了,便仔細打量這對方,而王韶也是如此。“久仰!久仰!王參軍,不知今天有何指教本官?”王靜輝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王韶早就聽說過駙馬年輕有為,但沒有想到王靜輝居然這麼年輕,很快整理好思路後,王韶拱手向王靜輝行禮說道:“下官幾個月前接到家書,上言老父病危,待回到家中才知原來是大人施以援手,下官無以回報,但受此恩惠也要登門道謝!”說完便向王靜輝再次行禮。
王靜輝這個糊塗蛋,他哪知道自己曾經救過王韶的老爹,這一路上救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哪能一個一個查戶口?所以連忙扶助正要下拜的王韶說道:“參軍不用在意,本官前幾個月確實因為需要而微服私訪民間以便調查官吏是否公正廉潔,路途上也是隨遇而安四處借宿,本官以前就是郎中,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分,改之不敢忘記,所以參軍不用放在心上!”
王靜輝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還直打鼓:運氣沒有這麼好吧?!王韶的老爹是我救的嗎?!為了以防事情有誤今後兩人見麵尷尬,他心中立刻記下等王韶走後派人尾隨其後看看住在哪裏,好重新確認一下。現在麵臨王韶,他也隻能用比較含糊的詞句盡量模糊過去,等以後查實了再說。但這樣終究不是個事,很快客廳內的兩人便陷入了無話可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