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時我哭了。我有種被人算計了的窩心。本以為湊巧天上掉下個富餘的朋友,讓我也感受一次友情的關懷,誰知我珍視的朋友對我用心不純。我好像是隻被獵人盯上的獵物,在誘餌的引誘下一步步踏入獵人布下的陷阱。我早就該明白,天下哪有白食的午餐。

蘇楠倒也沒勉強我。他隻是說真的很喜歡我,我不願意就算了,我們還做朋友。可蘇楠提了個條件,他想親我一下。我想讓他親一下也不會少什麼,完了他還是我的朋友,就答應了。當時我真是孤單怕了。那天家裏就我和蘇楠。他是專門來陪我過生日的。

本來這件事我處理的很圓滿。偏偏我哥和曉韓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在房裏一點不知道。就在蘇楠親我的那一霎那,我哥像個殺手衝進來了。一身的殺氣把屋裏的唯美畫麵扯的支離破碎。

我被我哥推倒一邊,他血紅的眼珠子裏隻有蘇楠。我哥真的很凶,蘇楠比他高半個頭,他衝上去照打不誤。蘇楠也沒還手,大概覺得理虧吧,找了個機會趕緊跑了。

打跑了蘇楠我哥轉過來收拾我了。他憤怒的把蘇楠送我的音樂盒扔出窗外。我記得當時他說:“想要禮物我給你!這種人的東西你也要!”然後他把剛在外麵收到一大袋禮物扔到我身上,眼神相當蔑視。我心裏特別委屈,我哥把我當什麼人了。以前我隻覺得我哥沒把我當弟弟看,這會是根本沒把我當人看。我把那袋禮物砸在我哥身上就從家裏跑了。

我很無聊的在街上轉。眼淚一直在流,是自己無法控製的。街上的人都看我很奇怪。我本來想去找蘇楠的。可一想剛才他都不敢為自己辯解。沒做錯什麼他都跑的跟孫子似的,太窩囊。我去找他他也不一定會接納我。天已經黑了,當時是冬天,我跑出來又沒穿外衣,真是身心皆冷。

後來我跑到曉韓家樓下的花台裏縮著。我冷的蜷成一團,當時就想凍死在哪兒。讓我哥後悔一輩子。我也不知在那兒待了多久,反正把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壓迫全一肩抗了。深刻體會了什麼叫做饑寒交迫,什麼叫做路有凍死骨。我隱約都看見在我出生之前就過世的奶奶了。奶奶慈祥的拉著我的手,把我一拽,我就騰空了。我迷迷糊糊想奶奶怎麼長的像曉韓啊?

我醒過來時躺在曉韓的床上。曉韓和他姥姥都在我身邊坐著。曉韓說他和我哥在街上找我找到淩晨兩點過。實在沒轍了,他才和我哥分頭回家。沒想到在他家樓下的花台找到我了。那天幸好我爸出差了,不知道。不然我和我哥日子都會不好過。

自從被抓了現行,很長時間我哥對我周圍的人都疑神疑鬼的。把對我的獨裁統治升級為鐵血政策就是那時開始的。但他對曉韓是絕對信任。他堅信曉韓是和他一個鼻孔出氣的。

話說回來曉韓對我還真好。那件事過了沒幾天,曉韓送了我一個形狀酷似蘇楠送的那個音樂盒。我問他是不是想替我哥賠我。他說不是,早買好了生日那天沒來得及送。我不相信天下會有這麼湊巧的事。他會和蘇楠賣同樣的禮物。曉韓一直認為音樂盒是女孩兒的玩意兒。可能他真的以為我和蘇楠有什麼吧。

事後總結起來我的損失還真慘重。本來想用一個吻換一個朋友。誰知陪了本兒吆喝也沒賺著。不但失去了寶貴的初吻,還奪得了我哥蔑視,在曉韓心裏也留下不良印象。我的聲譽毀於一旦,即使我以前從沒有過。

從那以後,我一看《賣火柴的小女孩》就哭。不過她在雪地裏還有火柴,我快凍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她還是比我幸福的。作文課還寫了一篇讀後感題目叫做《論家庭暴力導致失學少女凍死街頭--讀〈賣火柴的小女孩兒〉有感》。老師給我的批語是“意義深刻感情真摯崔人淚下,望再接再厲。又:把賣火柴的小女孩兒趕出家門的是狠毒的繼母,不是哥哥。望今後閱讀童話名著稍加細心。”老師一定不知道這篇童話就是安徒生的童年自傳。我是知道的。

已經淩晨了,我還睡不著。怎麼會想起這些陳年舊事呢?是不是白天那個什麼什麼翔鬧的。但願是我神經過敏。我來這兒是樹立形象重振雄風的。不能再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