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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寢室又來了兩個。一個叫劉輝,一個叫李炯。都長的膀大腰圓的,往一塊兒一站,就像年畫裏的兩個門神。
隨著一屋子人的日久生情,彼此生活習性的逐漸了解。我們七個組成了一個團結友愛的大家庭。家庭成員包括一個老公兩個老婆一個小叔三個兒子。
老公自然是龔自平。他是全寢室最威嚴的。本來大家和他友好叫他“老龔”,但是“龔”和“公”同音。他就成了我們愛戴的老公。
老婆非蘭花指周軍莫屬。他說他也是迫不得已。他家女孩兒太多了,表姐妹一大堆。在這種母性大家庭成長起來男孩兒,能保持他這個水平的男兒本色已相當不容易了。
另一個老婆是許可。評他為老婆主要是他太婆婆媽媽。簡直一個事兒媽。比女孩兒都羅嗦。他就當之無愧做了我們二媽。
小叔是李炯。他說他有個上高中的侄子。他侄子管他叫六叔,我們也管他叫六叔。
三個兒子就是我、劉輝和辛寧。他們管劉輝叫老大。辛寧叫心肝兒。我生日月份最小就是三哥。
新班級幹部選舉,我有史以來頭一次當了官兒。我被選為宣傳委員。全因為我在床頭貼了張“馬賽”頭像。本來帶那張素描隻為了布置自己生活的小環境。結果讓二媽和心肝兒到班上一宣傳,就把宣傳委員宣傳給我了。以前一直羨慕我哥從幼兒園就當班長。他任班長的任期比鐵娘子的首相任期還長。原來當官兒這麼簡單。早知到才不羨慕他那麼多年。
接下來學校組織了新生舞會。我又認識了好幾個前輩。大學生活果然可愛。比天天和我哥打仗有意思多了。剛來那天我還有些失望。現在不但有了個幸福大家庭,和其他同學也處的不錯。要是有人問我想不想家。我就說:“此間樂,不思蜀。”我堅信能在這裏好好表現一番,讓我爸對我刮目相看,順便氣死我哥。不過我好像有點盲目樂觀,我把羅承翔給忘了。我總對他有不詳的預感。
新生舞會結束的兩天後他來找我了。
那天晚飯後我和二媽回寢室。剛進門就看見羅承翔坐在我床上。桌子旁還靠了個我不認識的人。
羅承翔見了我就熱情的接過我的飯盒放在桌上說:“我等你好一會兒了。”
“什麼事?”我問。他怎麼一到我這兒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我有種走錯宿舍的錯覺。
“你們班班長是誰呀?我們區隊開新生舞會,想找你們借調一批女生。”
真是上了大學什麼新鮮事都有。女生都是可以隨便借調的。羅承翔很誠懇的跟我談了他們區隊的情況。一個區隊N號人,女生隻有n個。每次一開舞會隻有一群大老爺們兒坐那兒大眼瞪小眼。按人頭算平均每個男生擁有n/(N-n)個女生所有權。一群男生圍著一個女生坐著,互相監督著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先請那個女生跳舞,否則身心健康會受到嚴重影響。換過來開場舞會每個女生至少要跳(N-n)/n支舞才能讓所有男士盡開顏。長征的苦難也不過如此吧。他們區隊的舞會一直都是老大難問題。都知道我們專業是女生樂園。女生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所以一開舞會就有人上我們這兒搞借調。
我挺同情他們,可借調的事我做不了主,說:“你找龔自平吧。他是我們班長。他也是這屋的,一會兒就來了。”
正說著老公和六叔勾肩搭背的進來了。羅承翔又把情況和老公說了一遍。和羅承翔一塊兒來的人一直沒說話,就在一旁站著。我發現他老看我。看的我渾身不自在。我借口洗衣服就上水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