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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了大學沒人管我了,我一下輕鬆不少,早上開始賴床,就沒時間吃早飯了。以前有我哥在,我養成了良好的早餐習慣。現在想起來真恨,沒這個習慣多好。害的我每天頭兩堂課什麼都聽不進去,隻能抱著肚子趴在桌上。我正費盡心血的盤算如何解決早餐問題,早餐就自動送上門了。說起來還全靠羅承翔來搞的借調。
警大新生舞會結束的第二天早上,我又空著肚子坐在課堂上。肚子餓的抽筋,離下課還有四十分鍾,叫我怎麼熬?正難過著呢,旁邊的李愛麗小聲叫我。她用餐巾紙從腿上的塑料袋裏捏了個東西給我。
“吃不吃小包子?”李愛麗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我雞叨米的點著頭,接過那個包子一口吞了。
“還要不要?”李愛麗幹脆把整個塑料袋都給我了。
我樂的塞了滿嘴的包子,還不忘嘟囔兩聲謝謝。要不是餓極了,我吃東西是不會這麼沒風度的。李愛麗怕我噎著,還把她的那杯豆奶給我喝。長這麼大我還頭一次受女生的優待呢。沒我哥那塊烏雲罩頂就是一片陽光明媚。
愛麗人真好。我一高興就在心裏把她的姓去掉了,這樣顯得親切。以後找老婆就找愛麗這樣的。
我剛要喝豆奶就聽一個很低沉的女聲嗬斥我:“換一邊兒!”
我正納悶兒愛麗的聲音變粗了,就看見隔著愛麗的田芳虎視著我。原來我將要送進口的杯沿兒是愛麗喝過的,我要喝就得轉半圈。為的是防止間接接吻,掐斷一係列傳染病的傳播途徑。不過退一步說,就算用吸管吸也會有一些唾液回流。端著杯子晃一晃,什麼液體都勻和了,該沾的還不是得沾。女生就是這樣裝模作樣假幹淨。
我喝完豆奶把空杯子還給愛麗。愛麗衝著我笑的真甜。我不明白愛麗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是不是喜歡我?我有什麼好讓她喜歡的呢?我胡思亂想的美了一堂課,下課現實就對我進行了慘痛的教育。
田芳把我喊出教室,來到陰暗的樓梯拐角處。
“剛才你包子也吃了,豆奶也喝了。現在我交待你點兒事。”田芳的語氣就像黑社會威逼忠良。
“你們幾個幹部太缺德了。收了警大什麼好處,把我們全班女生都賣了?當我們舞女呀!借調這麼大的事也不和我們女生商量一下。明明就是自願的事嗎,避著我們都去。還拿操行來壓我們。”
原來是為昨天的舞會。我說:“就一個舞會嗎。班長讓你們都去也是為你們好。大家都是新來的,多認識朋友總沒壞處。”
“關鍵不在這兒。你們幹部剝奪了我們的知情權。屬於欺騙。你們沒有尊重我們女生的意願。就算都參加舞會,那也得是在全體女生都自願的基礎上。”
唉,這就是學法律的女生,處處把自己的權利掛在嘴邊。去舞會玩玩有什麼不好的,不就是累點。全當鍛煉身體嗎。女生老嚷嚷著要減肥,有這麼好的機會還不珍惜。
“你作為幹部對待同學不能有性別差異。不能因為你是男生就站在班長那邊。下次再有什麼事你得站出來為我們女生說話。”田芳狡詐的眨了下眼,又說:“我和愛麗會天天給你賣早點的。”
原來是要我當叛徒。早知道剛才的包子就不吃了。我想問田芳如果我把六個包子吐出來還她,能不能當沒事發生過。不過我知道不可能。倒不是說包子吐不出來。主要是即使能吐出來後果也是很嚴重的--田芳練過十年的武術。和女蝦還是和為貴。
我讓田芳給我一堂課的思想掙紮時間,下課給她答複。田芳答應了,警告我不許找幫凶串供。
整整一堂課我思前想後。到底早餐、尊嚴和同誌情誼那個更重要。我在一句老話裏找到了答案--“民以食為天”。天要是塌了哪還有我們展示尊嚴和情誼的地方呢?所以我屈服了,為了六個包子。還有就是愛麗衝著我笑了一堂課。美人計真是毒辣。
當走狗的感覺總是不太好的。晚上在寢室裏我主動向老公交待了被誘惑的經過。老公聽後拍著桌子大叫:“這不是公開賄賂班幹部嗎?她們女生不像話了!正班長已經讓給鄭麗娜了。每個委員的正職都是她們女生當著,還要向我們的兄弟同誌下毒手。吃早飯這麼大的事也不向我彙報一聲。我們也都沒吃嗎。二媽!”老公指著他上鋪的二媽下命令:“明天開始你負責賣全家人的早飯。決不能給女生留一絲挖社會主義牆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