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說,就算羅承翔對我真心又怎樣?他能把小皓當弟弟看,我也能。關鍵是小皓明顯不願意把我倆當哥哥看。羅承翔騙術好,連自己都能騙。他能一相情願的安排身邊的人物角色,可我不能。我隻知道,隻要小皓存在,我的一切就都不存在。
我想就是做同誌也要有點骨氣吧。我的感情也不比誰低人一等,幹嗎要跟個乞丐似的求人施舍。不能僅僅因為某些生理需求我就低三下四的求著你吧?離了你羅承翔我簡崇凡也死不了。反正從小我也是一個人孤單過來的。有什麼啊,早習慣了。
心裏這麼倔強著,眼淚還是掉下來了。我還是一個堅強不起來的窩囊廢。
正這會兒聽見我爸在客廳裏喊我,腳步聲跟著就過來了。我慌把東西塞在被子裏。剛藏好,我爸就進來了。他讓我去買酒,晚上家宴上好孝敬我媽。我低著頭接過錢,背著我爸擦了擦眼睛就去了。
走下樓看見曉韓扔垃圾回來,我立刻把傷心收拾起來,換上一臉輕鬆。我拉上曉韓一塊兒去超市。大過年的,我不想老念著羅承翔讓自己傷心。
在超市裏人擠人的轉了一圈,看見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我也得跟著高興。買好了兩瓶幹紅和一堆吃的,我跟曉韓出了超市。回家的路上看見一個店在賣圍巾,曉韓拉著我就進,說他正好缺條圍巾。我兩手提滿了袋子,看著曉韓選圍巾。曉韓選了條灰藍色的,象裹木乃伊一樣用圍巾把我眼睛以下肩膀以上裹的嚴嚴實實。然後左看右看說就這條好,買了。我就從圍巾上麵露著兩隻眼睛看曉韓付錢,然後看他扔下我大步走出店外。我很悲慘的拎著大包小包緊跟在後麵追,大聲叫著曉韓,說我快憋死了,讓他把圍巾給我摘了。曉韓倒在前麵跑起來了,回頭笑著說:“你長手幹嗎的?自己摘。”氣得我很困難的把圍巾往下拽,艱難的露出鼻子和嘴巴。呼吸順暢了,我跟著曉韓後麵就追。
跑進我家大院,曉韓突然從院門旁的石柱子後麵跳出來,跟我撞了個滿懷。我差點就把酒摔了。我跑的一身大汗,扯下圍巾扔給曉韓。曉韓還拿圍巾往我脖子上套,說:“挺好看的,你就圍著吧。”
“呸!想熱死我啊!”我一邊笑著罵曉韓,一邊往樓上跑。曉韓還在身後棄而不舍的追。到家門口時,我到底還是讓曉韓給套上了。我又被綁的跟木乃伊似的靠在牆上笑。
不知為什麼跟曉韓在一起我就是再難過也會迅速高興起來。曉韓就是萬金油,包治百病。
回家發現客廳的氣氛非常嚴肅。我爸正板著臉坐在沙發上。我哥畢恭畢敬的在一旁站著。又要開始教育了?我哥打掃衛生也會犯錯,真有他的。我心裏幸災樂禍,臉上卻木無表情的把買的酒和吃的放在茶幾上。
我跟曉韓很自覺的準備去我屋隱身,就聽我爸陰沉著嗓子說:“曉韓,這兒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先回去吧。”看來問題很嚴重啊,我爸居然下逐客令了。但他沒看任何過期的文字類雜誌,不太象他一貫的教育風格。
曉韓看我爸臉色不對,很知趣的做了個乖小孩說:“那,叔叔我先走了。”
曉韓走了。我一副事不關己的雲淡風清,也準備回屋。我爸厲聲喝斥住了我:“站住!”我一哆嗦,這才開始有不詳的預感。
我爸振臂一揮,一張紙片硬的跟刀片一樣破風而來。我爸跟賭聖學過飛撲克怎麼的。紙片正中我的麵門,在臉上拍了一下,跟火剽了一樣。
“你真是沒出息到家了!”伴著我爸這聲吼,我看見落在地上的就是我跟羅承翔的那張親密照片。我悲歎,我的**再次被迫暴露在陽光下。
我爸猛地站起來,大巴掌“乎”的就掄上來了。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就聽“啪”的一聲,我臉上一點都不疼,然後“砰”的一響,我哥就很神奇的摔在我腳下了。我看見對這我哥頭這個方向的玻璃茶幾少了一個角。我眼睛瞪的溜圓。
屋裏安靜了。我哥半天沒站起來。我爸氣糊塗了保持著舉手的姿勢沒動彈。我是緊張加恐懼想動動不了。我盯著我爸隨時可能落下的巴掌,心裏估計著,這巴掌落下來,死的就是我了。這個念頭充斥我全身每一個細胞。
突然我爸的巴掌晃悠了一下,他是要打我了,或者他隻是想扶起我哥。我一瞬間思考不了那麼多,全憑細胞的應急反應,如驚弓之鳥一般,拚勁全身力氣,拔腿奪路而逃。
現在不跑的是傻子。我報著這個堅定的信念瘋狂逃離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