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縣令心細如斯,此番返朔,當居首功,依王縣令安排。”言畢,王縣令便去挑選同行人馬。
翌日興州率數十人眾,快馬奔朔方而去。
言語間,這五日將及,傅立臬已恢複大半,已可拉弓搭箭,眾人見此,忙開始收拾行裝,準備啟程,在眾人收拾之際,門外忽有人來報,眾人循聲望去,正是王縣令差去的兵眾。
“報忠武侯,邊庭有敵情,匈奴已抵朔方城外安營駐紮。”
傅立臬大驚,忙披甲上馬,未及與縣令告別便與眾人直奔朔方而去。
且說朔方城外,匈奴萬餘人屯兵據此,可謂是:
甲兵戈箭似濤海,萬軍嚎吼欲震天。
狼煙蔽日無顏色,猶待漢將驅馬來。
匈奴屯兵十餘日,未見首將叫陣,亦不見兵馬攻城,隻是每日生灶做飯縱馬狂歌,守城眾將皆稱奇事。
待傅立臬率眾入城,詢了近事,又問了城外匈奴的動向,心中已有了答案,急忙遣使出城拜會。
原是那匈奴內鬥,分作兩派,一派以屋藉單於為首領主戰,欲重燃戰火,突破邊庭,一舉南下;一派以塌頓單於為首領主和,欲和親我朝,永結同好。因政見不和,加之屋藉單於甚得眾心,塌頓單於被迫率眾出走,隻得屯在朔方城外尋求我朝幫助,又聽聞忠武侯未在朔方,便安營在此,待忠武侯歸來再言相助。
使者入塌頓單於大帳,不提戰事,隻言和親之事,塌頓甚奇,隻得俱陳所求,使者一一應下,並稱可助塌頓單於奪回草原,重修兩國之好,塌頓大喜,奉百匹良馬百餘羔羊為禮,並允了長女與傅衛國的婚事,同使者一齊入朔方拜見忠武侯。
傅立臬見塌頓單於與使者同來,以上賓禮待,塌頓單於拜謝,俱陳匈奴內亂之原委,並表明自己長女與永壽伯的和親之意,再提請援之求。
傅立臬聽罷,先應允和親之事,後提援兵隻出五千,由傅衛國率領,以為策應,塌頓單於再求援兵無果,隻得應允,雙方約定三日後一起出兵,平定草原。
傅立臬先令傅衛國提前率兵出城駐紮,又令興州、守忠等十餘將領,率邊防十萬兵士做好準備,若兩邊匈奴合兵共打衛國軍隊,十萬將士便蕩平匈奴。
大戰一觸即發,兩軍將領各居陣前,統領軍士衝鋒陷陣。可謂是:
戰鼓將出旌旗展,胡馬嘶啼不得安。
邊庭鏖戰生血海,古來征戰幾人還。
兩軍交戰正酣,衛國率五千鐵騎由側麵殺出,擊潰屋藉單於先鋒部隊,使其陣型大亂,衛國趁機斬殺數名統軍將領,使齊群龍無首,眾皆四散而他逃。可謂是:
兵戈紛擾日色昏,兩軍未解血沾巾。
一騎殺出擒敵首,原是永壽大將軍。
塌頓兵眾一路追殺殘兵至大漠,屋藉單於死於亂軍中。至此塌頓收攏兵眾,安撫各個部落首領,又重新統一了草原,匈奴之危自解。
言畢朔方再看江南。
此時常州沈府內沈鄴正賞著戲,這戲班在常州城中未唱幾日,便被沈鄴請到了府中唱了三天三夜。
是夜,月光如水,沈鄴坐在花園的藤椅上,眼中映出戲曲的影子,那曲調婉轉悠揚。不遠處,戲子們正翩翩起舞,長袖善舞,如飛燕般輕盈。
這沈鄴可是當朝首富,隻沈府便占了半個常州城,府內的奇珍異寶更是數不勝數。說起這沈家如何至此,不得不提那開國之戰了。
想當年戰亂時沈太公傾其全部家當以資助先帝的軍隊,使軍眾不以錢糧為慮,兵將齊心破敵,為其統一天下出了不少力。先帝感其功績,特賜為“忠義之家”,更賜了沈家免死鐵券,使沈家一躍為望族,因沈太公擅商賈之術,江南造船術發達,曆經數十年發展,依靠航海,沈家的生意竟做到了南洋眾國,賺得家資不計其數。
這沈鄴更是繼承了沈家的商賈術數,弱冠之年,承父母之命,娶了京城首富紀洪宇的長女——紀盈琪,因得了紀家的協助,使得沈家的家資在幾年間又翻了一番,所得的寶物銀錢更是不計其數,承得銀錢開路,這朝中的權貴也紛紛成了沈府的座上賓,沈府一時間竟成了朝中大員聚會的地方。
此時的沈鄴年逾不惑,育有三子二女,長子沈君俟,娶了臨安潘府的長女潘旂茷、次子沈異洵,三子沈懌煒,長女沈靜姝嫁給了姑蘇傅傅的次子戶部侍郎傅營甲,小女沈貽彤嫁給了揚州趙府長子禮部尚書趙效則,幾段婚姻,便使沈家一躍成為江南的望族,真可謂是門楣光耀。
且說那沈鄴在園中聽戲聽到興處,竟不覺跑到戲台上欲與那戲子行不軌之事。彼時賓客俱在,幸得家丁沈予、沈攸前去阻攔,才未汙了清名。沈鄴的夫人紀盈琪見此,待宴罷忙將那一眾戲子趕出沈府。與眾人說,是那戲子會巫術,能迷人心魄,怕沈老爺被迷了心智,故遣出沈府。
這沈鄴看似精明,卻也是個浪蕩子弟,多情的情種,自那日被那台上的戲子沐流瀾迷了心智,便整日茶飯不思,與夫人更是不行房事,整日像迷了魂般,呆坐在戲台前,眾人皆以為他害了病,便請來了數名郎中診治,皆言是“相思之症”。紀盈琪無奈,隻得又請回了戲班子搭台唱戲,這才解了“相思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