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客棧15(2 / 3)

何淩蒼給南樹麵前的空杯子斟滿,與他無言地碰了個杯,聽他說這些,客觀地回應道:“往日你姐姐對你的所作所為,我都是看在眼裏的。”

南樹聽他這樣說,抽了抽鼻子道:“從前在學堂裏她怎麼對我,你們是看得見的,家裏的那待遇,你們可瞧不著!我家裏不會有人幫我說話,也沒人敢幫我說話,全都向著我姐姐。我姐姐那性子你是知道的,她不但潑辣,而且很狡猾,你以後的日子……”南樹悲傷地搖了搖頭,放下酒杯,重重歎了一口氣道,“怕是不好過啊。”

何淩蒼剛要說話,南樹抬手阻止道:“行了,別說了,何大哥,你以後的苦我都懂,我們同窗這些年,我隻是……很同情你。我這趟來,就是告訴你,以後,你和我姐姐有什麼分歧,我是不敢站在你那邊的。”

何淩蒼麵露驚異,看了看南樹,南樹深吸了一口氣,久久才吐出來:“日後她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多擔待,她畢竟是我姐姐,沒受過委屈,她……她其實也有好的一麵。”

何淩蒼眼角裏泛著些笑意,道了聲:“哦?”

南樹一閉眼,一揮手,咬牙道:“罷了,她除了漂亮還有什麼好?這話說得太醉了,我回去了。”

何淩蒼從台階上站起來,給他搭了把手,拉他起來,牽著南樹的馬,送他到門口,末了道:“這就走了?”

南樹翻身上馬,坐穩後道:“走了,我姐姐要是知道我來和你見麵,說這些話,不知道又要怎麼修理我了。”想了想補充道,“她也修理過你,你是過來人,知道我的境遇。”

何淩蒼無奈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南樹從馬上突然傾身下來,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壓低了聲音道:“何大哥,不如你跑吧,有多遠跑多遠!”

何淩蒼笑意浮在了嘴邊,在南樹看來,甚是苦澀和無奈。何淩蒼配合他,拍了拍他的手背道:“這可是皇上禦賜的婚事,我跑了,會連累你姐姐的。”頓了頓,“小舅子。”

南樹的嘴巴癟了癟,一副欲哭的模樣,直起身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南樹剛回到府門前,南信子從野外打獵回來,手上倒提了一隻野兔,兩人在南府門口遇個正著。此刻信子披著火紅色的鬥篷,穿著黑色的馬靴,從馬上翻身下來,一邊把弓箭遞給前來迎接的下人,一邊瞅著南樹道:“喝酒了?”

南樹借酒壯膽,罕有地衝南信子翻了個白眼,誰知白眼還未翻完,南信子一把將他拉住,沒好氣地訓道:“你如今愈發男人啊,喝得還不少,酒氣熏天的!”

南樹哼了一聲,抽出被南信子拽住的衣袖,提高了音量道:“我喝了,我就喝了,怎麼著吧!你平日裏笑我不喝酒不逛牡丹閣不夠男人,這回我喝酒了,你又訓我,你還是不是人?”

姐弟倆你一句我一句地邊說著邊跨進院子裏。初春三月,南府的風信子都開了,粉色白色滿眼是春色,微風正熏。

南信子接過郭嬤嬤遞來的白色汗巾,不顧自己額上的汗珠,將南樹按在院子裏的石凳子上,居高臨下狠狠地擦著他的臉道:“我怎麼就不是人了?”一邊使勁擦著南樹的臉,一邊又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珠,沒好氣地說道,“喝酒歸喝酒,喝完酒了自己騎馬回來,也沒個下人照應著,摔著磕著怎麼辦?”南樹雖然說不過南信子,但是聽了這話,覺得姐姐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於是也不頂嘴,默默地坐著仰著臉任由她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