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恰恰李蓮英走進來,見慈禧生氣,趕緊過來接過崔玉貴手裏的頭發,崔玉貴低著頭退到一邊,慈禧重新坐好,她眼中現出殺氣,咬著牙說:“有的是時間等?怕隻怕你沒命等。”

這天,珍妃坐在景陽宮裏一陣心驚肉跳,她命宮娥打來淨麵水,重新沐浴更衣,剛打扮停當,崔玉貴手捧懿旨走了進來,他麵上帶著冷笑:“珍主兒,接旨吧。”

珍妃趕緊跪到地上,崔玉貴笑道:“奴才今日給珍主兒傳的是口旨,至於奴才手中的卻不是給你的,太後宣珍主兒過去,她說很久不見,怪想主子的。”

珍妃心想:“怪不得心驚肉跳的,原來是那老妖婆找我?定是凶多吉少。”她趕緊起身,隨著崔玉貴走出來,崔玉貴走到儲秀宮外說:“我要去見海妃娘娘,就勞煩珍主兒自己過去吧。”

珍妃一路悶悶來到頤和園外。李蓮英在大門口候著,見珍妃一行人過來,趕緊上前:“奴才見過珍主兒?”

珍妃苦笑了一下:“李總管,你好吧。”

李蓮英越看珍妃越像慈禧,心中卻在替珍妃捏了一把汗:“珍主兒,今天你要少說話,不論老佛爺如何,你都要順著她。”

珍妃點點頭:“謝謝總管的提醒。”

李蓮英急匆匆地走了。

珍妃邁進寢宮時,慈禧正端坐在鳳床上,左邊李蓮英,右邊崔玉貴。看到崔玉貴,珍妃奇怪:這奴才怎麼走到我前頭了?見慈禧麵沉似水,她一害怕,跪到慈禧麵前:“奴見叩見老佛爺。”

慈禧冷哼一聲:“珍妃,聽說翁文恭是你的老師,不知是真是假?”

珍妃忙回道:“也算不上老師,隻是從小我爹將我假充男孩子養活,聘用翁先生做了半年的私塾。”

慈禧嘴角邊掛著冷笑:“你倒是真顧親,不到半年的私塾先生,你竟能將他安插在朝中為重臣。這次中日戰爭,聽說他是主戰派之一,我大清損失數億白銀,他也是罪魁之一。珍妃娘娘,大清律曆不許後宮妃嬪幹預朝政,你竟敢違反祖訓,該當何罪?”

珍妃心中暗恨,她剛想頂撞慈禧,忽然想起李蓮英的話,知道慈禧今天是故意找岔的。她勉強壓住氣:“奴才不敢!翁先生並非奴才舉薦。請老佛爺明察。”

慈禧一拍床沿,騰地站起,厲聲道:“你竟敢當著我的麵撒謊,不是你舉薦的,難道皇上會認識他?他是兩榜樣進士,還是捐官?”

珍妃實在忍無可忍,也霍的站起身,將李蓮英的囑咐,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冷笑著問:“祖宗法規規定,後宮不許垂簾聽政,太後為什麼兩次垂簾?孝莊皇後也曾撫育兩代幼主,順治爺和康熙爺……”

“夠了!”慈禧勃然大怒,從鳳床上下來:“你這個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頂撞我!”她伸手打了珍妃十幾個耳光,珍妃不但不哭,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慈禧更加有氣,命崔玉貴掌刑,痛打珍妃二十板子。

崔玉貴平時就恨珍妃,這次可找到解恨的機會了,他親自動刑,舉棍就打,可憐珍妃這個嬌滴滴的女子,如何經受得住如此狠打。可是她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崔玉貴棍棍見血,隻幾下珍妃就血染內衣。李蓮英實在看不下去,他湊到慈禧耳邊:“老佛爺,珍主兒麵貌有幾分似老佛爺,會不會是鳳格格?”

慈禧不以為然:“鳳兒身上有個烙印,按規矩是不可能入宮為妃的。”

慈禧本想將珍妃立即打入冷宮,見珍妃下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她才稍微開恩,傳下旨意,等珍妃傷養好了,再入冷宮。暫時先回景陽宮調養。

珍妃被抬回景陽宮時,光緒恰好也在,看到珍妃被打成這樣子,心疼得不得了,他起身要找慈禧辯理,被珍妃一把拉住:“皇上,你若因為珍兒再有個三長兩短,珍兒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光緒說:“我看你傷成這親,又豈能無動於衷?到底你是我的人。”

珍妃笑了笑:“不知為什麼,我一見到她,就有恨,就想惹她發怒,她生氣時我很開心,她打我,我也很高興,她打我越狠,我就覺得傷她越深。”

光緒以為她被打糊塗了,便說:“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