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惲本想現在寶劍留在孫潛手裏,自己也就放心多了,不料緣海居然還有話說,不禁心中生出好些疑惑,不知道緣海這老狐狸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說實在的,他現在並不想跟緣海鬧僵,畢竟自己身份要低一些,一句話說不好就會成為對方的把柄。
緣海道:“我要向你借一個入室弟子。”
常惲道:“除了林世民在北邊參戰,其餘弟子都在場,請師伯隨便點人!就是幾十個弟子也沒問題!”
緣海輕笑道:“這件事人多了未必好使,我就要一個就夠了!”
常惲如芒刺喉,臉色微變,道:“師伯要借誰?”
“孫潛!”
緣海這兩個字說出來,不光是常惲,就是緣道和杜仲等人也都是臉色大變,青靈始祖劍剛到孫潛手裏,緣海就讓孫潛跟著他們去死亡之穀,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司馬聰心道,緣海果然是個老薑,這孫潛若是到了死亡之穀,或是被野獸咬死,或是被敵人殺死,那都是有的事,給他一百種死的理由恐怕都不嫌多,這一去孫潛必定是九死一生,很難生還,而寶劍恐怕就會落到緣海等人的手裏,師父雖然是名正言順的掌門接班人,但是麵對六位緣字輩長老依然是底氣不足,以後恐怕要處處受製於人了。
常惲道:“這,師伯你……”
緣海道:“你難道還怕我們保護不了他不成!”
常惲心道,好你個惡賊,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他,在場的千餘個人裏恐怕誰都想得出你要幹些什麼,真是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他不能明著說出來,隻是說道:“既然師伯心意已決,我又怎敢不從。潛兒,你就隨著六位長老去一趟吧!”
孫潛雖然不經世事,也知道大長老讓自己跟著去死亡之穀是別有用心,他怯聲道:“師父,我……”
常惲道:“潛兒,你不要怕,有六位長老在,他們一定不會毀了青靈山百年清譽的,一定能將你完好無損地帶回來!”他說出這句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如果孫潛在死亡之穀遇害,那必定是六位長老所為,而他們也就成了殺害同門的凶手,根本沒有臉活在這世上。
孫潛心歎道,師父啊師父,你以為現在的六位長老還會聽你這些言語禁錮嗎?他們連掌門人都敢偷襲殺害,我這麼個小蝦米能逃開他們的手心嗎,我這會可要喪屍荒野了,他看看柳紫雲,柳紫雲也正朝他這半邊幽幽看來,兩雙明眸相接處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個是不忍別離,一個是擔心不已。孫潛心裏倒有了些寬慰之感,他發現自己竟然越來越喜歡這個師姐了,每一次見到她都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她的美貌,她的身體,她的背影都那麼令他著迷,不忍移開一分一秒。
柳紫雲看孫潛這麼看她,臉頰刷一下子紅了,玉手擰弄著衣角,低下頭去,不再看孫潛。孫潛也回神知道了自己失態了,心裏懊悔不已。
常惲道:“潛兒,你明天就跟幾位長老去一趟,務必協助幾位長老得勝歸來!”
孫潛見已經是躲不開,心道:“人死麵朝天,有什麼大不了的!”便答應道:“是,師父!”
第二日,孫潛便跟著六位長老下了山,經過始祖殿時,他好幾次回頭張望,都沒有看到有人來送他,就是自己心裏期待的那襲白衣也沒有出現。他懊惱地朝前走著,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那人披著鬥篷,手裏拿著一頂雪笠,腰間掛著一支寶劍,劍柄上挽著紅絲絛吊墜,斜飄在綠袍邊。她雖然年級隻有十五歲左右,但是逆著風雪登山,也不見絲毫吃力,步履輕快急切,朝著他走來。
她就是蘇小環,杏目蠶眉,束腰綠裙,粉黛青絲,香腮勝雪,她的身影似乎正一步步朝著孫潛走來,孫潛冷不丁地打個寒噤,從懷裏取出蘇小環贈給她的玉佩來,一種冷暖交替的氣流一時湧上心頭,令他情不能自已。
“小環,不知你現在怎麼樣了?”
緣海走在前麵,見孫潛在後麵拖拖拉拉地,皺眉道:“孫潛,你好端端一個年輕人,怎麼腳步這麼緩慢,難道還怕野獸吃了你不成?”言語間很是輕慢。
孫潛雖然心裏憤怒無比,但表情卻波瀾不驚,隻是笑道:“是,大長老!”便加緊了步伐,朝前趕上去。
到了青靈山界碑前,緣海忽然站住道:“這麼走下去何時能到,我們還是飛過去吧!”
說罷運起靈力,全身紫光大盛,燦若星辰,其餘人也是靈力湧動,一雙雙碩大的靈翼在他們身畔展開,忽閃閃抖動著湧動的紫光,真是美輪美奐,不可方物,孫潛自然是羨慕不已的,可是卻對他們的人品無比鄙夷。
孫潛道:“幾位長老真是境界高超,弟子何時才能達到這種至高境界呢!”
緣海道:“你要練成我們這種境界,恐怕是難得很!”一把抓起孫潛,率先朝著西北方的死亡之穀飛去,離地能有十幾丈高,風呼呼地擦身而過,幾乎讓孫潛窒息。其餘人也是迅如流星,疾如閃電,在半空中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