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畫紙,一張張不能辨認糊糊的臉。
“西子,你在聽什麼?”
“鋼琴曲。”
“把臉稍稍偏過來一點,好吧!”
……
“西子,我抓不住你的眼睛。”
“別畫了,看得人怪不好意思。”
“你在想什麼,西子?”
“沒什麼!”
“你的眼總是閃爍不定,讓人無法捉摸。我一時抓不住。”
“你又在想什麼!心不靜當然畫不出來!”
西子說她想學鋼琴。她喜歡鋼琴的聲音,仿佛敲擊每個鍵,都是在動擊她的心。
一個音樂家總要彈出他的《致愛麗絲》,一個畫家總期待畫出他的“蒙娜麗莎”。阿十突然想起這句話來,一時間頭腦發熱,再也入不了眠。
他仿佛找到了一把鑰匙,可卻不知這鑰匙的鎖在哪兒。他苦苦地思索,他陷進了一個思維的路程裏不能自拔。因為沒有線索而讓一切停止的過去卻突然又出現了,像他拿起筆畫出的向日葵,拿起吉他便能唱起的歌謠——“致愛麗絲”和“蒙娜麗莎”激發了他深藏的感情。
但一切,了無印痕。把過去找回來是件麻煩的事情。
最麻煩的便是使他工作的時候分心——差點兒被兩個犯了癮的毒鬼幹掉。但在受到偷襲的時候他便抽出了綁在腿上的刀。
兩刀,隻是兩刀。
阿十的刀並不長也不是很鋒利。但刀卻是能殺人的刀。他知道當兩個沒有了人性的毒鬼纏上自己的時候,不是他們死便是自己去天堂。他還不想去天堂,隻要活著,可能並不需要理由。
被砍的兩個毒鬼呻吟地躲在地上,流出的血讓他們清醒過來。
頭一次砍人的阿十並沒有害怕,好像砍人對於他來講隻是工作的需要。對,當然隻是工作的需要。
第一次想找回過去的展葉停止了這樣的想法,因為可能令他在現在的生活中死去。第一次砍人的阿十完全在這個城市裏站住了腳,兩刀之敵在弱肉強食的世間打響了活下去的呼喊。
河邊的水草隨微風輕輕地拂倒一邊。淺淺地水麵露出一塊兒沙地。把手扒出一個坑,一陣浪,沒成了水坑。淺淺地印兒。消失了人為的痕跡。似乎一切沒發生過。
展葉幾次地重複好奇地孩子般驚奇地看著。
“是木魚石。”他說。
“木魚石?”她望著拂風掠過的蘆葦。
“聽過木魚石的傳說嗎?”她點點頭,表示聽過。可展葉卻是也該聽過的。是的,他確定這個傳說我他該知道的。否則他怎麼會這麼說呢。可怎麼也憶不起來這該是個怎樣的傳說。
似乎記憶出現了問題。他知道,這傳說和從前的他一樣一並被拋棄了。如水沒過淩亂的沙地,一切了無印痕。
她的眼睛似這春天暖暖的風掠過臉龐。讓展葉感到那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這就是木魚石。”重要的他知道送給她的是叫木魚石。
她笑了。
“去吃飯吧!”展葉點點頭。
阿十醒來時候,陽光已經照到了床上。他看著依然睡得像豬一般死的西子,並沒有把她叫醒,也沒有跟她講昨晚發生的事情。他隻是想著剛剛的夢,隻要還知道這是木魚石便好了。
餓了,弄飯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