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血酬(2)(2 / 2)

——“西子,你怎麼養了隻蟋蟀?——天呃,你早說呃!我還以為是你養的呐。”

——“不是我養的怎麼了?你還想捉來油炸了吃?”

阿十像是在等待,等待凶神的拳,等待惡煞的腿。他似乎已經看到天堂的西子正輕步地走著。血,滴答成一股山泉,落地可見,入地無聲。他就這樣站著,站成一顆昆明秋夜裏最淒愴的樹。

凶神惡煞已經走到眼前,他們疑惑地看著已經血漬模糊的臉,扭曲的身體站得不再像是一個人的模樣。但為何站地仍舊地強勁有力。凶神有些敬重地說: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們似乎總會看到壞人在殺主角的時候會傻傻地說些白癡般地話,然後主角反敗為勝。故事總會按照這樣的思路來發展。我們的主人公也碰到了難得的機會,這個契機不是我給予的,卻是做為一個男人給予的。凶神惡煞知道絕不能留下這樣的敵人在世上,也自然地對這樣的敵人懷有敬意。

但這一瞬的時候卻讓阿十想明白了許多。仿佛經曆了巨潮的侵襲,無奈地隨波流逝的過後會有抗爭的念頭。

凶神惡煞在等待阿十說句臨終的話,來作為生命的終結。在他們認為,這是對一個敵手最大的評價。也是公平的待遇。

突然阿十朝著他們衝了過去,仍舊是一副拚死的模樣。凶神惡煞都歎惜,擺開架式等待阿十最後用生命的戰鬥。惡煞朝凶神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動手,便放下手來站在一側觀望。他們決定給阿十堂堂正正一次機會,作為敬重的表示。

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阿十突然地轉向了。他的拳沒有擊向凶神,腿也沒踢向惡煞。他用了一個令人驚駭的姿勢扭轉了身體,朝另外一側的方向跑去。

阿十跑了。

在凶神惡煞的失措之間便跑出了二三十米的距離。然後,一頭紮進不知明的河水裏去。

寂靜的夜,隻有兩個男人在河邊破口大罵:

“他媽的,你他媽的還是個男人嗎?”

“操!我真他媽的看走了眼!”

“就你那眼神——算了吧!”

“哼!你又怎樣?不也是癡呆地看他跑了?”

“那怎樣,你不也是擺開手去站旁邊兒看著他跑了?”

“哼!最好不要讓我抓著。”

“光說有個屁用!你有心就跳水裏追去!”

“讓我追?你看這河裏,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了,我上哪兒去追去?”

“他奶奶的!就這麼讓他跑了?”

“要不還能怎樣?就千萬不要讓少爺知道就好了!”

“噢!我們小點兒聲——反正少爺又沒讓我們殺那個男人。留個就留個禍害吧。反正他也不會打聽到我們是誰!”

“對呃!趕快把那女的收拾幹淨。然後辦完生意回去找少爺領差就是了!”

凶神惡煞商議著怎樣處理後事。他們第一次留下不知明地禍害,也在未來給他們少爺留下了隱隱的危機。雖然現在看不出阿十有什麼能威脅到張弩的。但天道不測,任何沒打掃幹淨的尾巴總會有難以預料的麻煩。即使你自認為天衣無縫的時候,也會莫明地露出馬腳。

就像他們深夜裏滅口殺人的事兒,卻還有一人隱在暗處看完了這一切。當凶神惡煞走了的時候,他才從黑暗裏走了出來,輕笑道:

“有趣,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