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島上了。顯然他在不知覺的時候便被帶到了這裏。
他是被打起來的。
“起床,起床!”
皮靴已經踏上了他的屁股,而皮鞭也重重地打在他的背上。一個身穿軍綠的外國軍官正叼著雪茄,用流利的漢語和英文混雜地喊道。
阿十疑惑地看著屋子裏的十幾個人,準確地說隻有十五個人。加上他十六個人。所有的人都被從被窩裏喊打起來。黑種人,白種人,黃種人,都急急地穿著衣服。
他也急急在摸到衣服,胡亂地穿起來。
等所有的人都穿好衣服,軍官喊道,
“急行,50公裏!”
十六個人都跑出屋外。阿十被攔了下來。
“你!停住!”
阿十停下來,拉了拉穿得不像樣兒的衣服。好像不是很合身。
軍官一手拉起門旁的一套裝備。
“帶上!”
阿十接過來,手中一沉。足有五十公斤重。天呃,要五十公斤負重跑50公裏。
他不說什麼,這是自己的選擇,自然不能逃脫。
天剛剛亮,海風吹來鹹澀的潮汐氣息。阿十跑到沙灘的時候才跟上隊伍。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跑著,隻有粗喘息的聲響和海浪的拍打聲。
沙灘的柔軟讓負重的的身體步步都深深地沉進沙灘裏去,他從來都沒進行過這樣的跑步訓練,更不要提負重五十公斤。
阿十幾乎每一步都耗盡全身的力氣,他咬緊牙關地透支著自己的所有。
“他奶奶地,你們還是男人嗎?讓你們急行!急行!他娘的,你們這幫狗仔子們難道不知道急行的意思嗎?FUCK!媽的!誰他媽的不懂我的意思?給我加速加速!”
軍官不知何時從林裏冒出來,惡狠狠地罵起來。一陣中文國罵罵得有聲有色。簡直不可相信他是個大鼻子長臉頰的白種英國人。或者說,他有英國血統。而至於他屬於的國籍,則是沒有人知道。他可能在世俗的記錄裏沒有任何的身份,又可能有無數的身份。
阿十的身體被汗浸濕透了,全身慘痛起來。他現在已經看不到隊伍跑到哪裏了,他知道的隻是圍著海岸線跑。他用盡所有地力氣,終於不支地倒在沙灘上。
太陽悄悄地升起來,灑出強烈的目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漸漸地恢複了些氣力,突然想起許久前對流浪歌手說的話,
“這裏離海有多遠?”“我夢見我在一條古老破舊的船上。迎著日出拉起帆。”
——“喂,朋友!現在是晚春。瞧這烈日的陽光,多麼令人舒適。如果從現在往海的方向走,至少得到漫天飄雪的日子。”
也不知道他們走到了海邊沒有?至少他們不會像自己這般地耗盡心力。
阿十幾乎是爬回營地的,那已經是滿天星火的時候。
他爬到自己的床邊兒,脫下鞋子,挑破滿腳的泡。
一個人隊員走了過來,端著碗。
“今天的飯,給你留的。”這是他單獨給阿十留下來的飯,本來對於落隊的隊員是沒有任何的飯菜會留的。
阿十早已餓得頭腦發暈,胡亂地抓起來便填進了肚子。
“唉!——我叫黃天。”黃天感歎地介紹自己。
阿十把碗裏的東西吃得幹幹淨淨,往身上擦了幾把,伸手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