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臥室裏,窗簾拉的嚴實,窗簾下的書桌上,Ada看著電腦,右手伸過去端桌上的茶杯,顫顫巍巍地拿起茶杯,茶托裏撒了不少。
她喝了口熱茶,忽然電話一響,她手一震,茶杯一下掉在了身上。
她慌忙站起來,看到手機上的號碼,猶豫著接了,半響,聽完電話,她重重呼出一口氣,把電話扔在桌子上,時間仿佛回到了兩周前,感覺也和那天一模一樣。
那一天,她同樣是看完網頁,如同胸口被堵住,呼氣也不暢順。安城!那地方對她而言代表恥辱,隻要想到那裏,她就恨不得撕碎那裏所有的人。而後,她也是這樣,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換了衣服,來到上次見麵的露天咖啡廳,不多時,一個男人在對麵坐下。Ada看著他,輕呼了口氣說:“我還以為看到了古先生。”
“我們是堂兄弟,樣貌相似也是正常。”正好有適應過來,男人點了咖啡。
Ada把桌上的咖啡端起來,她特意要的紙杯,可以暖手,感受到手心裏的一點熱度,她說:“古先生,你和我家合作了這麼久,也算是朋友,但我和另一位古先生,卻沒有和你熟,現在知道他去世,我心裏也很難過。”
咖啡來了,放在桌上,看到侍應離開,男人立刻說:“我知道他死前來找過你,到底是為什麼?”
Ada抿了一口咖啡說,“還是那個類屬民國瓷的事情,你們在景德鎮,認的一個窯廠的老板,好像姓……”
“許?”男人提醒。
“對!”Ada想了起來,“他說,聽那個許老板說,那個類屬民國瓷,是從另一家窯廠燒出來的,他來問問我,知道那東西都經過什麼人的手。”
“後來呢?”
“我告訴他:‘家裏的生意我一向不大管。’他看我不說,就又問我是否認識乾啟……”
唉……古先生臉色變的凝重,這事情他也聽許老板提過,據說,寶韻窯廠的一個燒窯工人,有次喝多了,說出他們燒過一模一樣的類屬民國瓷,而且不是一個,是一對。
但這種事情,空穴來風,也許因為這樣,所以自己堂弟才會直接問,是不是認識乾啟。
他看向Ada,“那你是怎麼告訴他的?”
Ada猶豫著說:“我說不知道。”
“那就好。”男人掏出煙,“以後這事別對人提起。”
Ada說:“這事我真的不大清楚,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問清楚這件事。”她的心裏戰戰兢兢,還好自己當時真的沒有亂說話。
男人猛吸幾口煙,Ada不知道,他卻知道,因為這件事中的另一個死者,丁勇,他也認識。
不止認識,以前還一直合作的很愉快,簡單來說,丁勇他們把生坑貨從國內運到港城,給他們,他們再弄到這邊,散出去,可以說是完整的一條線。
但這條線,卻在一年半以前給被迫中斷了。
原因是丁勇他們得了一批紅山玉器的生坑貨,而且是九件,比現在已知的,博物館裏整套,還多兩件。
他們立刻聯係了手上最大的一個客戶,而丁勇,也聯係了一家工藝品廠,和以往一樣,讓對方把東西鑲嵌在屏風裏,然後運過來。
但偏偏丁勇當時出點事,等他去工藝品廠提貨的時候,發現負責人都換了,他們的東西,更被賣的不知所蹤。
當然這一段是丁勇說的,這種事情誰知道真假,也許是他們遇上了出價更高的客戶……但作為中間人,他們這裏已經收了國際客戶的定金,這種稀世的東西,少一個根本沒辦法補上。
所以當時這事情弄的非常不好,大家一怒之下,幹脆斷了生意。他們更是丟了手上最大的客戶。
而這次,那個類屬民國瓷的買家,據說——就是他們曾經的那位客戶。
Ada看他鎖著眉頭不說話,關心道:“古先生——”
他回過神來,又問道:“那他有沒有說別的?”
“……沒了。”Ada想了想說,“我雖然說不知道,但他好像挺高興,說什麼有了這件事做籌碼,算得上誠意……什麼的。”
古先生搖頭喝了口咖啡,隨後皺眉,好像喝的是毒藥,這件事他已經想明白,自己的堂弟一定是為了討好那個曾經的大客,才來這裏問類屬民國瓷的事情,又聯合丁勇抓甄寶珠,按照對那個客戶的了解,知道東西是她經手的,抓她過去看看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