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秦樓月(下)(1 / 2)

“恭領崇鼎軍師問心劍見過前鑲紅旗主秦樓月秦前輩。”麵對著眼前素雅少婦,我恭謹行禮,道。

白茶是怎麼也不肯將當年之事告知於我,我也不知秦樓月此時是何等心態,因此一路心中便在思索,後來一想橫豎是要把話說開的,倒不如逼她一逼,我雖不知當年那件事到底如何,也不想知道,但是秦樓月的態度,卻是要明白的。

秦樓月當年離開崇鼎之時已經年近三十,十幾年的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若是不知情,誰都隻會當她是個三十不到的少婦。

秦樓月此時坐在上座,舉止嫻靜淡雅,絲毫也看不出她曾有的抬筆定人生死、舉手禍福立斷之風姿。我以言相逼,她卻罔若不聞,隻輕輕一笑道:“我早已不聞世間之事,至於什麼軍師旗主的,也早忘了。若真要有個稱呼,我就托大一點,讓你們叫聲姐姐罷。若是不肯,叫寧夫人也一樣的,這樣可否,問軍師。”

這番話不閑不淡,卻將我的話完完全全的擋回來了。也不知為何,我心頭竟湧起一股怒意,幹脆冷笑道:“這個自然,崇鼎早已為神水所滅,三十年基業毀於一旦,軍師旗主的什麼自然是浮雲,忘了更是應當。所以軍師什麼的我也受不起,寧夫人,您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不知寧夫人傳問心劍來此,有何見教。”

我這話說得極不客氣,因此一側的白茶也立時變了臉色,慌忙給我使眼色,讓我不得胡言亂語,我自然隻能當看不見,話都說了出去,還能塞回來不成。

秦樓月也不生氣,淡雅笑容依舊,眼神卻冷冷,道:“問軍師年紀尚輕,當年的事不知也是自然。白茶姑娘,當年我離去之時,你似乎已有職位,我那句誓言你可還記得。”

“是。”白茶站起了身,道:“前輩拔劍指天為誓,此生永不出山,永絕爭鬥,隨即斷劍而去。從此再無前輩消息。”

“記得很清楚嗬,那些,我似乎都有點遺忘了。”秦樓月話語中有掩不去的滄然:“白茶姑娘,我再問你,我當時在崇鼎權位如何。”

“權重一時,揮手定人生死,舉筆立斷禍福。”白茶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我這裏呢。”秦樓月繼續問道。

“這個……”白茶訥訥。

秦樓月緩步起身,望向門外:“此地山清水秀,春有百花鬥豔,夏有鬱鬱蔥蔥,秋有浩波千裏,冬有白雪皚皚。賞花納涼,蕩舟煮酒,無一不是人間樂事,而今我有夫有兒,相夫教子,其樂融融。不必再出則征戰千裏,血肉橫飛,入則鬥角鉤心,如履薄冰。當初我離崇鼎自是負氣,而今,卻是心甘情願。你們,可否明白。”

“我……”秦樓月這一席話頓時讓有滿腹言語的我無話可說,我都起過遠遁之心,又如何能要求一個已經隱世多年之人再入這修羅血海呢。

“我知你問心劍定然不以為然。”秦樓月繼續說道:“我們都是崇鼎之人,一入崇鼎,終身便為崇鼎人。可是你卻不知,當年之事,太過傷人心了。我離去之後,甚至都在懷疑,那就是我立誌要守護終身的崇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