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匈奴匈奴 第五十章 匈奴大亂(1 / 3)

冒頓死了,為了確定他真的死了,天黑以後須卜呼韓決定單獨守靈。

人漸漸散去,直到王帳內隻剩下他一人,須卜呼韓繞著冒頓的屍首正轉三圈把手探到冒頓的鼻下試了試,沒有呼吸!他又反轉三圈,手搭冒頓的脈搏又試了試,沒有跳動。他挨著須卜呼韓的靈床坐在地上,麵色異常的凝重,過了一會終於露出似哭又似笑的表懷。

就這樣,傻傻呆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須卜呼韓突然從地上站起,抽出腰間鑲有七顆五彩寶石的彎刀(這本是冒頓的寶刀),褪下冒頓腳上新換的皮製高靴,在上邊狠狠劃了一刀。刀入肉一寸五,半天沒有血流出來,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邊森森白骨。

須卜呼韓咧嘴神經質的一笑,幫著冒頓把鞋穿上。然而他似乎好像還不放心,又除掉冒頓的另一隻皮靴,把一根銅製的撥火棍插入火盆深處,等了一刻鍾左右,將燒得通紅的銅條從火盆裏抽出,右眉一跳烙在冒頓的腳底板上。

一股燃燒毛發混雜著燎肉味道的難聞氣味充斥著整個王帳,須卜呼韓抽搐著鼻子使勁的聞了聞,這一次他算徹底放了心,就地坐下盯著一動不動的冒頓看了起來,眼睛裏流出喜悅的淚水。他看得很專注哭得很動情,就連虛邪挑開門簾入內站在背後也沒有察覺。

“我早已檢查過,他確實死了,而且死的很徹底,這下終於順了你的心意!”

虛邪突然開口說話,毫無準備的須卜呼韓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當回過頭看到說話的是虛邪,驚出體外的魂魄才算回了身。他用兩袖把眼角的淚水擦幹,咧嘴笑了一下,笑得十分做作十分勉強,道:“你來幹什麼?”

“入帳之前,我是來殺你的!隻要我願意,現在你已死不下十次,可惜事到臨頭我卻下不了手。”

“為何要殺我?冒頓是自己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雖然冒頓的死看起來十分的自然,但基於我對你的了解,知道這裏邊一定有許多的蹊蹺。本來我隻是懷疑,現在我能確定了!”虛邪譏諷的一笑,從地上撿起靴給冒頓那隻留下深深烙印的腳穿上,伏在地上拜了三拜後,盤膝與須卜呼韓麵對麵相坐。兩人誰也不再說話,互相對視著對方的眼睛,過了一刻鍾的沉默後,須卜呼韓露出笑容,道:

“還記得你我小時候一起騎羊狩獵嗎?”

“記得,那時挽弓射箭的總是你,當狗當鷹把獵物撿回來的都是我。論弓馬刀劍你哪一項能贏得了我?為何我不願去當騎在羊上拉拉弓把獵物射死射傷的騎兵,卻要去當累死累活的鷹犬,不為別的隻因我珍重你我之間的友情,為了朋友我喜歡這樣幹,並非是畏懼你王子的身份而使然。”虛邪不冷不熱的道。

須卜呼韓幹笑兩聲,道:“原來小時候你都一直在讓我,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射箭的技術比較高,所以你才願幹跑腿的活技。小時候的事情你都還記得,那一定也記得我們一同行軍打仗的事情吧!”

“記得,以前的都不說了,你子承父業當了右賢王後我一共救了你三次命。我救你命並非是因為貪圖富貴,為了得到你的賞賜,而是因為把你當成朋友,不忍心你死去!”

“我們還能當朋友嗎?”須卜呼韓停了好一會才道。他似乎有一種預感,知道虛邪會以否定的答案回答,不等虛邪說話,連珠價的解釋道:“冒頓的子嗣皆死,大單於的位置隻能憑實力來獲取。我兵馬的人數占匈奴常規兵馬的一半往上,又有匈奴第一大族左大且渠的相助,大單於位一定是我的。等我當了大單於,便封你為右賢王,打下來的疆土你我一人一半,你看如何?”

“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我才不殺你,可你為什麼總把我看得那麼小,用言語來侮辱我?”虛邪把眼抬起,盯著須卜呼韓眼睛往上的一塊區域,語氣嚴厲的道。